这时,杨凤打电话过来,道:“侯镇长,11点钟到小会议室开会。”
11点,青林镇各路诸侯全部来齐。赵永胜神情严峻地道:“青林镇基金会出现了挤兑现象,我打电话问了,县城里的基金会也排起了长队。这件事情是全县性的,甚至是全市性的,上级领导肯定有解决办法,我们不用着急。”
他威严地扫视众人一眼,道:“虽然不用着急,但是必须引起高度重视。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稳定,稳定压倒一切。钟镇长是分管领导,要切实做好解释工作,具体方案由钟镇长和刘书记商量研究,白春城跟我到县上去走一趟。”
赵永胜这一番安排,就将粟明排除在外,粟明也没有多说,只是在笔记本上写着。散会以后,他马上到党政办,将那本会议记录要了过来,由自己保管。
基金会的挤兑风潮在政府的干预之下,很快平息了。县长马有财专门做了一个电视讲话,同时将各级政府官员的相关讲话做成一个专题片,连续在益杨电视台播放。
在青林镇基金会门口,放了一个大电视,专门播放电视讲话和专题片。来取款的群众完全是出于恐惧,现在听到了马有财县长的讲话,又见到取款开始正常,不少人就开始心疼定期存单的利息,便退出了取款的队伍,挤兑风潮就这样过去了。
基金会有惊无险地过了第一个坎。
侯卫东将基金会的钱提前取了出来,虽然损失了一些利息,但是本金至少安全了。
而在赵永胜的强力坚持之下,火佛煤矿又从基金会贷了二十万元。
许多平时十分节约的老人,为了得到比商业银行高几个百分点的利息,将所有积蓄全部存到了基金会,全然不知风暴即将来临。
清理整顿基金会以前是小道消息,小道消息飞来飞去,终于在一个月以后变成了正式的官方消息。
星期一,上午9点,按惯例是例行的办公会。粟明从赵永胜办公室出来,正好在走道上遇到侯卫东,他一脸沉重地道:“县里要开紧急会议,恐怕这一次基金会有大麻烦。”
“难道真要取缔基金会?前一段时间马县长特意出来辟了谣!”
粟明摇了摇头,道:“你没有管过基金会,不知道其中的内幕,基金会管理混乱,呆账烂账着实不少,这一次清理不知要出多少问题!”
回到办公室,侯卫东赶紧给二姐打电话,道:“二姐,得到准确消息,马上要清理基金会。益杨县今天上午要开会,你在基金会贷了多少钱,要有思想准备。”
侯小英道:“现今这个世道,杨白劳就是大爷,我是合法贷款,还没有到期,凭什么让我还?”
侯卫东急道:“这一次是彻底清理基金会,与往常不一样,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侯小英这才翻身起床,道:“这么严重?现在生意刚刚上道,流动资金一直紧张。如果必须还基金会的钱,生意就没法做了,我去找你姐夫商量一下。”
下午,当赵永胜、粟明、钟瑞华和一位陌生男子一脸阴沉地从车上下来,侯卫东很是欣慰:“我的方案是正确的,否则新生的精工集团肯定面临着极大的困难,
也不知二姐和二姐夫如何应对此次风暴!”
十分钟以后,在小会议室召开了党政联席会。
“今天县委正式传达了岭西省文件,农村基金会将全面整顿。从今天起县里将派出清偿组,所有账册原地封存,由清偿组进行查账和核实工作。”
“这是清偿组的吴铭组长。”赵永胜脸上的北斗七星完全失去了往日的神采,道:“先由粟镇长来讲具体工作,最后请吴铭同志进行强调。”
等到粟明将会议精神传达完毕,赵永胜道:“下面请吴领导作重要讲话,大家欢迎。”
吴铭道:“赵书记言重了,没有重要讲话,只有依葫芦画瓢。我讲两个原则,一是不能造成大面积的群体性事件,守土有责,责任最终就要落实到青林镇党政一班人身上;二是精心组织,完成整治清理工作。清理整顿的具体工作很多,按县委、县政府的要求,我要住在青林镇,配合农业局、信用联社等相关同志,把清理工作完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