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金文艺
春节后一直没工夫回老家看看,周日午后我打电话告知母亲说要回去。从母亲接电话的语调可以听出她很高兴,电话里听她爆豆子似的说:“我和你爸上午刚好到岭地里剜了些荠菜,择干净了,待会儿用热水焯焯,再攥干,你们回来咱正好包荠菜饺子吃。”我说要去超市绞些肉带回去,母亲忙制止:“我寻思还是自己剁出来的肉馅香,味儿正。”
一个小时的车程后便到了。听觉灵敏的小狗用它那一连串兴奋的叫声,及时把我们进门的消息告诉了母亲,她欢喜地迎出来,儿子懂事地喊“奶奶”,母亲更加喜欢起来,进里屋翻找出一大堆平日给宝贝孙子留的好吃的。我正房厢房、东间西间走了一圈,看着熟悉的一切,心里觉着既温馨踏实又幸福。
我们说了会儿话,母亲和妻子开始和面调馅,上炕忙活包饺子。我说要帮忙,母亲笑道:“俺跟你媳妇俩人能忙过来。”这时父亲说要去自家麦地里瞅瞅,儿子也嚷着要出去玩,虽说下午四点多了,但毕竟已是春天,阳光很好,于是我们三代人便同行。
父亲站麦地边张望着,见麦苗泛着油亮的绿玉石般的光泽,他说:“虽说去年冬干旱,但开春来两次人工降雨很及时,麦子长势还不错。”这一带是我儿时常玩的地方,近旁有个池塘,水面上有云朵的影儿匆匆跑过,春风吹拂,一波接一波的水浪轻柔地抚摸着塘沿,发出有节律的哗哗声,似一对情侣在喁喁细语。夕阳斜照,水面上一条光带闪闪烁烁,亮得耀眼。我极目四望周围景物,回望池塘,忽然又看到另一条光带。原来这水面全是明亮的呀!只不过站在不同位置视角不同罢了,正如回家的一切感觉都是那么好,或唠或坐或走,皆随性率真极其轻松,心灵熨帖至极。
晚上那顿荠菜饺子吃得很过瘾,儿子说这得归功于他,因为蒜泥是他捣的,一大家子人真是其乐融融。因为第二天还要上学、上班,于是七点半多我们开始返城。车子飞快地行驶在光亮的路面上,我知道,那不仅是车灯照射的结果,更是由我心中那一份因回家而带来的幸福照亮的,而且它将继续照亮我前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