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耶米斯拉奇·基弗 翻译：吕广英

    这个早晨，我4岁的儿子一次次把他折的纸飞机抛向空中，却一再失败。我一边做上班前的准备，一边注视着他。过去这一个月真是一团糟，我常常睡过头，总是不能以从容的步调来面对新的一天，儿子也总是不想上幼儿园。

    “妈妈。”儿子叫我，声音中满是恼怒，“我需要一个控制器！”

    儿子高高抛向空中的纸飞机又一头栽到地板上，令他十分不快。

    “是吗？”我装作很感兴趣地回答，同时从一堆毛毯里找出他的校服。我希望他能保持一分好心情，在这样匆忙的早晨，他没有号哭的寥寥几分钟尤显珍贵。

    “是的，妈妈。你能给我买个控制器吗？”他问。

    我停下来看着儿子，他的嘴边粘着已经干掉的燕麦片，棉绒线头挂在他的棕色卷发上。我没有听懂他说的是什么。

    “我需要一个控制器来控制我的纸飞机。”看到终于赢得了我的注意力，他解释说。

    我笑了，他想给他的纸飞机买一个遥控器。我没有纠正他的用词错误，坦率地讲，我喜欢买控制器这个想法。现在，我正需要一个控制器来控制他去上学。

    “我怎么给你买控制器呢？”我问，把一件红蓝条纹长袖T恤衫套在他的头

    上。

    “用钱买。”他回答，并用近来学会的一种“我什么都知道”的腔调解释，“首先，爸爸工作挣钱，然后，他把钱交给你，然后，你再给我买控制器。”

    我吃了一惊，儿子竟然认为他爸爸是家里唯一能赚钱的人！我想纠正他的话，但我没有立刻说，而是又问了他一些问题。

    “那么，妈妈呢？妈妈能靠自己挣钱吗？”我问。

    “不能！”他大声说，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你要去上学，就像我一样。”

    我大笑不已。是啊，我确实要去上学！我最近做了兼职教师，每天都要去学校。

    实际上，随着阅历的增长，我知道生活中几乎没有像遥控器那样可以支配一切的东西，抚养孩子的过程也逐渐教会我不能急于求成。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我需要与儿子探讨性别、婚姻、金钱等问题。但是现在，我放过了施教的时机，允许儿子有他自己的想法。

    这个早上，我和儿子手牵着手一起走向幼儿园。他正在教我如何买控制器，我在学着如何不失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