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巴巴拉·鲍姆加特纳 翻译:邓笛
是孤独,或是冒险,或是一时昏头,使我跃跃欲试地想回复这则征婚启事?我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反复问自己这是不是一件傻事。我一直以为只有生活的失败者才会通过征婚启事寻找配偶。
可是如果我正是一个生活的失败者,干吗不承认呢?我不由得再次看那则征婚启事。“男,牧民,身高1.80米,体重85公斤,年龄50岁出头,勤劳、整洁、健康、强壮,爱好钓鱼、野营、滑雪、养动物。诚觅一位年龄在40岁至50岁之间、诚实可爱、专情体贴、善解人意之女士为伴。”
这是一个魅力四射的男人,谁能抵挡住他的诱惑?
我在回信中写道,“我是一个健康、勤劳的女人,喜欢烹调、缝纫、旅游,还喜欢在夕阳中散步,或光脚漫步在沙滩上。”我在信中没有说我符合那些条件。可是,我符合吗?
我已经超过50岁了,谈不上可爱,对自己是否善解人意也没有把握。不过我真的很想找一个伴。我没有把自己太多真实情况告诉他,能说是诚实吗?信写完了,我装进信封,准备第二天寄出。
之后的几周,我发现自己只要听到电话铃响,手心就冒汗,会是他吗?
一天,我一边洗澡,一边对自己写信的动机表示怀疑。我望着镜子,审视身上的岁月留痕———我的脸,憔悴干瘪,缺少光泽;我的胳膊,肌肉松弛,毫无弹性;我的腰,堆积着多余的脂肪。我突然感到了一阵伤心,“天啊,看我成了什么样子!我为什么还要给那个男人写信呢?”
几周后的一个晚上,我邀了朋友珍妮到一个咖啡店闲聊。在这里我们意外遇到珍妮的一个熟人,我们三人就坐到了一起。从谈话中,我得知珍妮是从单身协会认识这位男士的。他名叫吉姆,离异,有两个已成年的孩子。吉姆看上去很有风度,虽然跟我们差不多年龄,但仍时不时从话语中透露出勃勃雄心。但他也说自己很孤独,我听了有点相见恨晚的感觉。
这个晚上我感到非常愉快,从咖啡店回到家,已经很晚了,但我睡意全无,我哼着小曲收拾起书桌。突然我从一大堆书报中看到了一封信,这是一封未发出去的信,是我写给“牧民”的信。原来这封信没有寄出,害得我费了不少心思。
这时,又有一个想法闪进了我的脑海:吉姆50多岁,穿着牛仔服和长筒靴,看上去是一个农场主,也算是一个牧民,而且他是单身。莫非就是他?
我急忙冲到电话旁给珍妮打电话。“吉姆有没有在报纸上登过征婚启事?他有没有自称是‘牧民’?”
珍妮听了大笑。“你怎么知道的?自从登了征婚启事,现在与他联系的女人不少于80个!”天啊!我想,幸好信没有寄出。
然而,几天后我接到一个电话,是吉姆的声音。他问我是否愿意与他去逛一个商品交易会。“行。”我立即说。
我该穿什么衣服呢?站在镜子前,我看到了一个中年妇女,虽然她仍然是那样———不该瘦的地方干瘪瘦削,不该胖的地方肥胖臃肿,但她已经不再伤心了。
那天我们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度过了愉快的一天。我们后来有没有继续来往?有。我们结婚了吗?没有。但是,这无关紧要。我的自信找到了,此外,我还学到了别的东西:如果你想要见一个你特别想见的人,无论是希望他(她)成为你将来的朋友还是配偶,只要有缘,你就一定能够心想事成,哪怕你精心写成的信沾满灰尘未曾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