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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1年11月16日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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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DF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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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书名:《暗权术——暗权力Ⅱ》
◆作者:刘诚龙
◆出版社:重庆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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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要:
昨天,与几兄弟跑到茶馆里去扯白话,一位老弟说若能梦回大清,他愿去吏部当差,不想去御史台干活,吏部好啊,专做好事,每到一地,人家都是夹道欢迎,笑脸相送,红包相递；御史台做的都是恶事,去哪里,人家都给一张牛肉脸,不挨骂就是万幸了,哪里可以吃了玩,玩了兜呢,一点咸味也没有。
这位仁兄把监察工作定性为恶事,这个有待商量,但说一点咸味也没有,没谁想干,这话好像有点假。清朝钱宝青,干的正是御史工作,他一点也不觉得这是恶事,反而感到这是天底下难得的好差、美差与肥差。
咸丰晚年,湘军大帅胡林翼治军武昌,革命工作红红火火,湖北政局崭崭新新,这本来该得到朝廷嘉奖才是,但官场事情,有时说不清,一点也不干事没一点事,拼命大干事干大事就来事。这不,胡林翼在湖北干得蛮好,风言风语却吹到了皇上耳朵根里了,“有中以蜚语者”,蜚语吓死人,说是湘军拥兵自重,胡有谋反嫌疑。皇上听了,坐不住了,要派人到湖北去看看。这不是去提拔人的事,而是去纠察人的事,按监察局老弟说的,是件搞人路子的恶差,想来没人愿去,其实不然,钱宝青欲为弊事除圣明,却说欲为圣明除弊事,争相去,咸丰皇帝看到小钱工作积极性这么高,不便打击,给他派了这活,“上遣钱宝青查办”。
无利不起早,钱宝青这么起早,当然也是为利,“钱挟大欲而来,以为所参情节甚重,必可满欲”。做个对比吧,这次下去,钱宝青作为吏部人有味一些,还是作为御史台人有味一些?很多人会觉得是前者,其实差矣。做吏部人去提拔人,固然让人高兴,一高兴啊,金啊银啊,叮叮当当手提肩扛递来了,但做御史台人去纠察人,自然让人惶恐,而一惶恐,宝啊贝啊,哗啦啦袋装车送来了。
吏部人去,送少一点,大不了不提拔,工作还是有,饭菜还是有吃；而监察人去,送少了,莫说职务可能抹了,饭碗可能端了,连脖子都可能给割了。人家参劾胡林翼是谋反罪,这罪多重啊,株连九族的哪。罪与非罪,在于钱宝青如何落笔。其加害能力大得不得了,他所期望的回报率,也是高得不得了,所谓是“挟大欲而来”,所谓是“必可满欲”。这时钱宝青的加害能力与吏部的造福能力,谁能力更大?
可惜的是,钱宝青期望越大,其失望也越大。胡林翼这人,性格有点耿,从来没想要夺了鸟位去坐坐龙椅,心底无私天地宽吧,他也就没把钱宝青当事,钱宝青带了尚方宝剑到了湖北,胡林翼只安排了一次接待,就不太理钱宝青了,“及至鄂,胡照例待之,绝不使人关说”。既没安排女服务员来三陪,也没打发财政局的心腹来送钱,一切都是走正常程序。
这可气死钱宝青了,“钱大恨,遂怀一网打尽之计”。加害能力那么大,兜里却一文不名,想想,真气人。怎么办?那就能力发挥出来吧,那就加害吧。钱宝青把门关了,谁也不许进,他要用一支鹅毛笔,抵三千毛瑟枪,将胡林翼一干人马全给毙了!
胡林翼有点怠慢钱宝青,但在官场里混了那久,虚酬规矩还是遵守的。就是钱宝青关起门来以鹅毛笔当毛瑟枪使的这天,他带人来看望钱宝青了,到了宾馆,却见其他一同来办案者,神色张皇,都说钱大人自关在套间里,一直没出来:“大人昨晚灯下写覆奏,至今房门不开,而案上灯光仍闪烁,我辈不敢叩门也。”胡林翼“命叩门,三叩仍不应,命斧以入”,一看,“大骇,则见钱伏案死,一奏折尚未书毕”。再一看,“更大骇”,那折上“盖直诬胡、鲍(鲍超)有反意,将割据湘汉而自王也”。
钱宝青咋死的?估计是气绝身亡的吧。他抱着那大预期而来,却是一点收获也没,越想越气,加上他也许有脑血栓兼心脏病吧,怨气窜心,恨气冲脑,引发病情,一命呜呼。钱宝青死在工作岗位上,报没报烈士,史上没记,不可乱说；而胡林翼见了那奏折,赶紧兜了烧了,将钱宝青“以暴病闻”,皇上可能考虑各种因素吧,“上亦不追究也,此事遂罢”。
有人说,这故事恰好可认证御史台是恶事啊。不,这恰好可反证这是很有咸味的事,是美差与肥差。钱宝青这事如此发展,实在是太例外了,完全是小概率事件。胡林翼不贪不腐,难得难得；而钱宝青暴病而亡,更是罕见罕见,这两人碰到一起,百之一二吧。其他情况,概率你想多大就有多大,要不,钱宝青也不争着去干这事,干这事也不抱那大期望,没抱那大期望,也不至于那么暴亡。
◆书名:《暗权术——暗权力Ⅱ》 ◆作者:刘诚龙 ◆出版社:重庆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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