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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2年03月05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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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刘亚伟,笔名亚子,北师大研究生学历,原籍曲阜,下过乡,当过兵,资深报人,现为自由作家,出版长篇小说、科普读物等十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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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说自由就等于高贵,而是说,在一个人依愿而行的自由选择中,可以显示出他的高贵。 这是早些年看到的一个故事:1966年9月3日,著名翻译家傅雷在连日遭受“造反派”的批斗之后,与妻子朱梅馥一起,在上海江苏路寓所的钢窗上自缢身亡,傅雷夫妇的遗体被送到了西宝兴路万国殡仪馆火化。在那个年月,这叫“自绝于人民”,是不能收存骨灰的。 眼看就要铸成傅雷一家巨大的遗憾,这时,一位戴着大口罩的姑娘来到万国殡仪馆,声称自己是傅雷的“干女儿”,领取了傅雷夫妇的骨灰,以傅怒安(傅雷的原名)的名字,送到永安公墓存放。之后,她还做了一件更危险的事情——匿名给周恩来总理写了一封信,反映傅雷夫妇如何含冤离世,反映她的身边还发生了许多类似的悲剧。 当“造反派”终于找到她的时候,不相信这个病弱的小女子有胆量做出这等事来,就追问她:“是谁派你干的?你后面还有谁?”姑娘回答:“我怎样想,就怎样做,没人指使,没有后台。对傅雷的崇敬、对傅聪的爱慕、对他们一家的同情,我完全承认,这是我的全部认识和彻底交代。” 故事中的这位姑娘,名叫江小燕,与傅家毫无瓜葛。当人们对“自绝于人民”的傅雷一家避之惟恐不及的时候,她却站出来,收存了傅雷夫妇的骨灰,为此她差点被打成现行反革命。 “文革”之后,傅家不忘她当年的正义之举,总想找机会报答,她却说:“我与傅家毫无关系!”她表示,傅家的感谢只会使她“窘迫和难堪”。她说:“并非每一个人、每一件事都必须酬谢或以语言表意,处理某些事情的最好办法,莫过于顺其自然。我需要什么?我所要的是:自尊,一个女孩子(别管那女孩有多老)应有的自尊。遗憾的是并非每一个人都懂得这一点。” 在物欲横流的今日,70多岁的她安心过着简朴的日子,她说:“我在这块土地上度过了童年、青春,看尽了、尝够了不同的人对我的明嘲暗讽,偏偏我的敏感自尊又是倍于常人。然而我愿宽恕他们。因为人总是这样的:活在物质的空间中,便以物质的眼光估价别人、估价一切。他们不知道人赤身来到这世界,人的灵魂是等价的,也许大总统的灵魂比倒马桶的更廉价,如果他的心灵丑恶。可惜,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想到这一点。如今我已到了这样的年岁,虽非日薄西山,却也桑榆在望,只求宁静,此外的一切,我都无所谓了。” 墨西哥诗人奥克塔维奥·帕斯说:“自由不是一套哲学,更不是一个想法,而是我们良知的一种运动。它会发出两个单音节词:是、否。它们即兴的简洁,像闪电的光芒,刻画出人性的矛盾。” 人因为拥有自由,所以才会高贵。这不是说自由就等于高贵,而是说,在一个人依愿而行的自由选择中,可以显示出他的高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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