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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2年03月30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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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DF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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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琳达·巴罗 翻译:史沂
七岁那年,我家从美国北端的罗得岛州搬到南端的佛罗里达州。转学后的头一天,晚上我就泪水涟涟地回了家。
“老师让我扮演一条mullet,”我呜咽着向妈妈倾诉,“其他一些孩子称心如意地扮演着石首鱼、笛鲷或蓝鱼,可我却只得演mullet……”
我不知道mullet为何物,估计它一定是一种鱼,但这名字的发音太陌生了,怪怪的,我一点也不喜欢,因此就不希望别人拿它来称呼我。我妈,作为一个刚迁来此地的北方佬,对北方的鳕鱼和黑斑鳕了如指掌,对mullet也一无所知,于是也就没法安慰我了。
这个难题最后交给了我的继父,一个墨西哥湾岸边的土著,他是我们母女搬到佛罗里达州的原因。
“你们是说鲻鱼哇!”听了这个故事,他大声回应。“嗨,除了海豚,它大概是最棒的鱼啦。你扮演它,是一件很光荣的事。”
我的脸上一定是露出了怀疑的神情,所以他继续说:“这样吧,我带你去趟海边,让你见识见识鲻鱼。”
我们开着新买的车出了城,驶上一条蜿蜒的中间有贝壳的沙路,来到一处浅海湾的袖珍沙滩上。傍晚的夕阳为小海湾表面镀上一层橘黄；空气中有一股妈妈的香柏木箱的味道,还有一股陈旧的复活节彩蛋的气味,混合的、浓浓的。继父蹲到小海湾边上,又招手让我蹲在他的一旁。
“有时候你必须给它们一点鼓励,”说着,他把双手拱在自己嘴边像个拉拉队长一样喊:“跳,鲻鱼,跳。”
这喊声的感召力是如此之强,以至于我差点跳起来。就在数英尺之外,一条胖乎乎的翘鼻子鱼笔直地跃出水面,腾起老高,然后扑通一声落回水中。
我大睁着眼,惊奇万分,接着就欢快地模仿继父,和他一起齐声喊:“跳,鲻鱼,跳!”我们大概让这些鱼儿跳了将近一个小时,直到日薄西山,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小海湾,驱车回家。
回到家,我迫不及待地告诉妈妈这种杂技演员一般的鱼儿,还有我们如何只喊一声就让它们立刻跃出水面老高的情景。第二天早上,我盼着早早赶到学校,加入到扮演鲻鱼群的小伙伴当中。
自从小海湾边那个难忘的下午后,至今已接近半个世纪了,我现在就住在佛罗里达州海岸边附近的一个岛上。在一年中的一些月份,我房子后面的海水沟渠里会有许多鲻鱼在游荡。
有时,在风平浪静的夜晚,我常常会被鲻鱼们一阵阵无休止的扑通声惊醒,我知道它们又是在举行跳跃“仪式”。不管给不给指令,鲻鱼们都会跳,这事儿我已经明白好多年了。但每当此时我都会微笑着,重复继父当年教给我的鱼语。
“跳,”我低声喃喃,“跳,鲻鱼,跳。”
(译者注:据《辞海》,鲻鱼mullet分布于热带和亚热带海中,亦可生活于咸淡水中,中国沿海均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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