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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2年04月15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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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后的生活一地鸡毛,儿子也得了“厌学症”
我和前妻素娟(化名),没有原则性的是与非,就是没感情了,最后都到了相互生厌的地步。我俩是协议离婚,孩子归我,因为素娟经济条件一般,我也没让她拿抚养费。离婚那年,儿子刚上初三。怕他有思想压力,我一再给他解释,离婚只是解除掉大人之间的关系,爸爸和妈妈依旧爱你。儿子当时面无表情,蔫头耷脑地说,“那是你俩的事,我管不着。”
男人带孩子,终归是粗枝大叶,毫无章法。单说洗涮,我就力不从心,经常把儿子的衣服洗得五颜六色,成双的袜子,一到我手,保准单飞。清早是我们爷俩最忙乱的时刻,不是饭做煳了,就是孩子的车钥匙找不到了。我还得忙工作,如果有应酬,儿子九点多下了晚自习,回家连饭也吃不上。有好几次,我加完班,进房间一看,儿子裹着棉被,和衣而睡。孩子也懂事,在桌上留个条,无非告诉我他已经吃过方便面了。看着熟睡的儿子,手和脸上还有污渍,我的鼻子酸酸的,离婚后的夫妻,再怎么爱孩子,都是有缺陷的。有时素娟也回来照顾一下儿子,但只是偶尔,在她心中,这个家已不再属于她。
离婚时间不长,班主任找我谈话。她拿出儿子的成绩单,我一看,愕然不已,倒数第二名。儿子学习向来很好,在班里总是前五名,怎么一下子就“垫底”了?老师说,你儿子上课除了睡觉,就是双手托腮发呆,也不愿参加班级活动,有时情绪失控,还逃课。老师问我,你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将离婚一事如实相告。老师听后,语重心长地说,“初三很关键,即将面临中考,以后还有高考,这几年的努力可决定着考大学的命运。”
我意识到离婚给孩子带来了伤害,儿子性格本就内向,心里想什么从不吐露。我问他,是不是父母离婚影响了你?儿子一言不发,吧嗒吧嗒地直掉泪。半晌,他才抽泣着对我说,“这个家特压抑,妈妈回来,好像串门的客人,一到天黑就走。”“要不你去妈妈家住几天?”儿子抬起泪眼,委屈地说:“不!和妈妈住就看不见爸爸了。”这话让我唏嘘难过。刚上初三的年龄,他怎能理解大人的恩恩怨怨,在他纯真的思维中,家的完整就是爸爸和妈妈在一起。
伪装的“同居”使得前妻和后妻都充满了怨言
素娟得知儿子的近况后,自责不已,悔恨没给孩子一个良好的家庭。我说,你回来住吧,当务之急以孩子为重。素娟有些难为情,“婚都离了,让我怎么和你在一起?”“就说复婚了,等他大点再解释。”从此,我俩心照不宣,开始了“同居”生活,各司其职,扮演好父母的角色。闲暇时,带儿子外出游玩,一家三口照旧回两边父母家吃团圆饭。
其实,我和素娟很好伪装:一是孩子大部分时间在学校,再者我俩经常以工作忙为借口,随时“离家”。儿子毕竟单纯,不管我住公司,还是素娟回她的家,编个出差的谎言,就能瞒天过海。即使进了卧室,门一关,我俩绝对泾渭分明,她睡大床,我睡简易床。不管怎样,素娟回家以后,儿子的情绪一天天好转,学习成绩也逐渐提升。平心而论,为了儿子,素娟的付出要比我多,这一点,我非常感激她。
很幸运,儿子顺利考上了重点高中。有一天,他神秘地对我说,想买一个手机送给妈妈,可惜没钱,因为中考期间,妈妈太辛苦了。我一听乐了,小家伙无非想让我掏钱,借花献佛而已。我领着儿子去手机店,买了一款价值两千多的手机,样式非常漂亮,送给了素娟。素娟惊喜若狂,趁儿子不在跟前,她嗔怒我不该乱花钱,一点也不会过日子。我低声告诉她,这手机是替儿子买的,是想让孩子高兴。素娟一听,原本的喜气顿时烟消云散,瞪了我一眼,冷冰冰地说了句,“那是我自作多情了。”
前夫前妻在同一屋檐下,本就敏感困窘,尤其有了现任妻子夏屏,伪装的日子愈加尴尬。夏屏与我同岁,也是离异。儿子高二的后半学期,我和夏屏悄无声息地领了结婚证,为的就是让儿子安心学习。夏屏曾说过,我爱儿子的方式对前妻和后妻都不公平,前妻是平衡和睦家庭的砝码,后妻则隐忍般的委曲求全。我承认,为了孩子,我的确很自私。
儿子上高三后,开始了封闭式的教学,每个星期的周日下午回家,拿换洗衣服。这样一来,伪装的日子就轻松多了。我平时住在夏屏那里,周日提前几个小时回家,等儿子回校后,再离开。那段日子,我两头跑。夏屏即使再宽容,也难免有微词,“谁知道你回家是看谁,都结婚了,弄得我像个‘小三’似的。”我很理解她,这事搁谁身上都不痛快。
素娟对我也有意无意地异常关注。夏屏给我织了一件厚毛衣,素娟看见了,问,谁送的。我装作没听见。谁知她醋意大发,竟说我在外面不做好事。我赶紧提醒她,咱俩已离婚,除了儿子,没有任何纠葛,更无权干涉私事。好在两头跑的日子已经撑了一年多时间。
儿子对我的怨恨越来越深,父子关系更加紧张
去年,儿子考上了湖北的一所大学,报到那天,我和素娟亲自去送他。在校园,我看见大都是父母来送孩子,爸爸拖着行李,拿着手续单,跑前跑后,妈妈拽着孩子不停地叮嘱。我心想,这表面的幸福,是否也有和我类似的家庭呢?演戏总得有落幕的一刻,从湖北回来,我直接向素娟摊牌,我已结婚,伪装的“同居”该结束了。素娟听后,惊诧不已,“我是你免费的保姆吗?招手即来挥手即去?”
我倍感冤屈,当初说好是假复婚,你也同意,怎么还埋怨我呢?“说得好听,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好几年,别人都以为我复婚了,谁知道是真是假。”素娟话锋一转,大骂我卑鄙无耻,“我辛苦拉扯儿子,你却偷偷再婚,凭什么好事都让你占尽?”话越说越不堪入耳。我急了,脱口而出,“儿子也是你的,这几年,我除了扮演父亲的角色,和你没有任何情感与金钱的牵扯。”我像一个谈判桌上的商人,锱铢必较。素娟怒目圆睁,拿起手中的杯子扔向我,用尽力气狂吼,“我的尊严呢?!”
不知道素娟对儿子说了什么,他从学校打电话来问我详情。我将假复婚的事情和盘托出。殊不知,儿子斥责我不该利用他妈妈做虚情假意的幌子。“你当初处于青春期,情绪又差,才想出这么一招的。”“别拿我说事,我承受不起。”儿子冷冰冰的顶撞,噎得我无言以对。
今年寒假回来,儿子住在素娟那里,坚决不见我。大年初一那天,我领着夏屏回父母家,儿子也在。看见明显长高的儿子,我欣喜万分。儿子却绷着脸,不跟我说话。我再次跟他解释假复婚的不得已。儿子说我强词夺理,“爸爸,我也成年了,并不反对离婚,可你不该用这种方式对待妈妈,况且,她满以为你们有可能重新来过,你瞒着她再婚,妈妈的自尊心怎么受得了?”本以为“泾渭分明”的各司其职,不会让素娟产生误会,谁知她真动了复婚的念头。儿子返校前,我约他吃顿饭,依旧遭到拒绝。父母劝我说,孩子再大点,心结会慢慢打开的。
前段时间,我出差,特意绕道去学校看儿子,他还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我风尘仆仆一路奔波,儿子居然连口水都没让我喝一口。唉!真心寒。儿子和我向来很亲,就像朋友,谁承想会是今天这个局面。我担心父子间的隔阂越积越深,却找不到修复父子关系的好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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