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海大多渔船半年没“沾腥”

最大问题是“快没鱼了”,渔业资源修复任重道远本报记者陶相银林丹丹

2012年04月23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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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闲散的船员们聚在船头打牌消遣。　本报记者　陶相银　摄

　　20日是二十四节气中的谷雨。“谷雨百鱼上岸”,这个时节本应是渔船纷纷出海捕捞的高峰期,但在威海的中心渔港,大多数渔船还泊靠岸边。从去年12月起,不少渔船已经半年没有出海了。“油价贵、工人工钱也涨了,出海不能保本。”船东毕先生说,“更主要的是鱼越来越少了。”
↘　“谷雨”日,大多渔船仍歇业
　　“谷雨”源自古人“雨生百谷”之说,是农作的重要节气。而对于田地很少的胶东渔民,“谷雨”则如春节一般重要,这一天是他们祭海的日子,也被称作渔民节。因为“谷雨”的到来意味着鱼虾洄游至黄海近海,“谷雨百鱼上岸”,从这天起,海上捕捞作业正式开始。
　　20日上午,威海中心渔港内,南头是一片繁忙的景象,舢板船、挂机船来回穿梭,装满扇贝的箱笼一笼又一笼的被拖带上岸,许多妇女蹲坐在岸边剥扇贝。目前正是扇贝养殖最忙碌的时节。
　　与其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不远处一对对大马力渔船绑靠在一起靠岸停泊,为数不多的船员们或蹲坐在船头打扑克,或边晒太阳边补网。渔船上的春联、红彩带还红艳如旧,甚至连往年要到休渔期才需整修的机器也被拆卸下来。“半年来一直是这样,没几个出海的。”船东毕先生说,“我的船是去年12月25日停的,到现在还没出过海。”　
　　船东苗先生的船今年倒是出过三次海,“3月下旬开始出海的,哪回也没挣着钱。歇几天,看情况再说吧。”苗先生说。
↘　打回20万斤鱼还是不够本钱
　　“这趟出去了十一二天,拉回来有20万斤鱼。”苗先生说,“都是些只能做鱼粉的小鱼,6毛2分一斤,能卖12万元左右。”
　　苗先生的船是一对300马力的渔船,船员共15人。“这一对船,一天烧1.7吨油,我们用最便宜的柴油,6600元一吨,船员一天的总工钱有2000多元,这些天的本钱就13万多。”　
　　“船员的工资都是按年发,普通船员四五万,船长要十来万,即使闲着也照样领工资。柴油有时也用好柴油,0#柴油现在是1吨8300元。”苗先生说,“并不是每次都能打这么多鱼,但每次的本钱差不多。”　
　　“今春的水温比较低,鱼很少,但如果油不贵,我们可以往南走,现在是根本不敢出远门了。”毕先生说。绝大多数渔船歇船的原因是“成本太高,很可能白忙活一趟,可能还要赔钱”。
　　为了节省成本,一些船东在跟船员签订合同后,让船员回家,待出海时再打电话通知。毕先生说:“这样的话,我们至少省下了他们吃住的钱,但工资还是得照常发。”而一些根本没有出海打算的船东,在春季索性就不雇船员,“其实,很多船员是新人,必须得出海操练几回,但现在操练不起了。”
↘　鱼越来越少,快干不下去了
　　毕先生和苗先生都是从事渔船捕捞多年的老渔民。上世纪90年代,渔船只有在休渔期和春节时才歇船,毕先生说:“正月初八就出海,最晚也是正月十五,干到休渔才能歇口气,一开海又忙活到年底。”苗先生则称歇船半年的情况是近四五年才开始的,以往的时候春天虽然鱼少,但还有赚头。　
　　刨除成本高的制约,他们认为鱼越来越少,快干不下去了。苗先生说:“十年前,春天出海一趟只要四五天,现在要十天半月才行。”毕先生更是建议:“春天别出海了,这个时候的鱼都是带着籽来的。”毕先生介绍,目前捕捞上岸的鱼多是几厘米长的小鱼,只能做鱼粉,“20万斤鱼里,只有600到1000斤的鱼可以给人吃,而如果不捕捞这些鱼,再经过休渔期,到9月份开海后就可大丰收。就说鲅鱼吧,如果现在不捕,鱼籽到休渔期就能长成几两的小鱼,到11月份就能长成一二斤多的大鱼,实际上大鲅鱼能长到十斤八斤的。”　
　　威海有烟威、威东、石岛、连青石等四个主要渔场,渔业年总产量约占全省的四分之一,是山东省渔业产量最大的城市。即便如此,近海捕捞近年来持续低迷,尤其是在春季,受用工紧张、燃油价格上涨、资源少、大风降温天气多等因素影响,大部分渔船选择歇船。
↘　每年投入亿元补充渔业资源
　　据威海市海洋与渔业局的统计,自2005年开展渔业资源修复行动以来,全市累计增殖放流中国对虾、日本对虾、魁蚶等各类海洋生物苗种40多亿单位。其中2011年就增殖放流各类海洋生物苗种12.56亿单位；自1985年开始人工鱼礁项目以来,目前已有在建的14处,建设人工鱼礁面积2万余亩,由此辐射产生约30万亩的海洋牧场；渔业资源种质保护区项目13个,面积约25.6万亩。
　　近日,威海市海洋与渔业局、威海市财政局向山东省海洋与渔业厅、山东省财政局做出申请,在2012年的渔业资源修复计划中,威海市共申报了29个项目,总投资12702.33万元,申请省级财政补助资金总额为3574.8万元。威海市海洋与渔业局渔业科副主任科员袁修宝说:“这些数字看起来很大,花钱很多,但相对于庞大的渔业资源修复工作仍微不足道。”
　　通过多年对渔业水域生态环境的修复和养护,一些形不成鱼讯的品种如中国对虾、梭子蟹、海蜇,初步形成了较小规模的讯情,一些频临灭绝的品种如泥蚶、松江鲈鱼等很好地保护和恢复起来；渔业水域水质全部达到二类水质以上,其中大部分达到了一类水质标准。但截至目前,威海海域中的大部分可捕品种还没有达到历史最高回捕量的十分之一,渔船过多与渔场狭窄、资源衰退的矛盾日益突出。　
　　每年都有数千万乃至上亿元的资金投入大海,“这只是缓解了渔业资源衰退的趋势。”袁修宝说,2006年以前国家对捕鱼行为限制较少,多年的滥捕对海洋资源的伤害太大,“这个修复过程很难、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