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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2年05月11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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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承永
儿子出生的第二天,我们就经历了一次突如其来的打击。医院为新生儿做听力筛查,儿子竟没有通过。医生说,42天后复查。我难过地抱着儿子回到病房,把筛查结果告诉妻子。她神情迅速黯淡,随即哭了起来。很久,妻子才停下来,看着小床上的儿子,喃喃自语:“宝贝,我不想让你有任何意外。如果你真的听不见,即使倾家荡产,我们都会给你治病,哪怕拿我的生命去交换……”
我们在忐忑不安中度过了40天。其间,我们刻意观察儿子对声音的反应。比如用力关门时,他会抖一下胳膊,或皱一下眉头。每当这时,妻子总会高兴地对我说:“你看,他能听到声音,他能听到!”
复查那天,我们一早就来到医院。妻子紧紧抓住我的胳膊,我能感觉到她的手在微微颤抖。轮到我们了,医生只测了一次,就对我们说:“没问题,通过了!”那医生虽然面无表情,但在我们看来,却比任何笑容都要灿烂。
我笑了,妻子却哭了。她紧紧抱住儿子,伏在他耳边,轻声说:“宝贝,可把妈妈吓坏了!答应妈妈,以后要健康快乐地成长,不要让妈妈担心!”
看着妻子近乎虔诚的表情,我心里倏然一动。站在我眼前的,已经不是恋爱时那个天真活泼的女孩,而是一个真正的母亲了。虽然只是几句儿子听不懂的叮咛,却是出自一个母亲对孩子最深切的关爱。
我突然想起母亲。从小到大,耳边总是萦绕着她的叮咛。蹒跚学步时,她守在我身边,叮嘱我慢慢走,小心别摔着。上小学了,她帮我背上书包,叮嘱我好好上课,放学后早点回家。上中学,她目送我推自行车出门,叮嘱我慢点骑,小心路上的车。即将远行,她含着眼泪帮我收拾行囊,叮嘱我出门在外注意安全,常常写信回来。我经常会有些不耐烦,心想母亲真够唠叨的,我都长大了,干吗还这么放心不下?现在想起来,才真正理解了母亲的一番苦心。在一个母亲的眼里,孩子总有太多让她放心不下的地方。
儿子出生后,母亲从老家赶来,帮我照顾妻儿。儿子20多天时,赶上麦收,她恋恋不舍地回了老家。之后她几乎每天都打电话,先问孙子的情况,然后叮嘱我好好照顾母子俩,不要让孩子着凉。末了,她总不忘对我说:“有空多休息,不要再熬夜写文章了,看你的头发都白了那么多……”
有这样一首诗:“有棵大树,春天倚着它幻想,夏天倚着它繁茂,秋天倚着它成熟,冬天倚着它沉思,这棵大树就是妈妈。”如今为人父母,才真正懂得了这首诗的含义。是啊,无论我们走到哪里,无论我们身在何方,我们的母亲,她都会站成一棵大树的姿势,永远伫立在我们回家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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