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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2年05月13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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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运超
《赛德克·巴莱》非常打动人,倒不是影片有多完美,而是树立了一种精神,书写了一段绕不开的历史,《赛德克·巴莱》表达的是一种“人”的价值。
台湾电影中不缺少日据时代的光影,反思台湾文化的主题也有不少。但以原住民为主角的恐怕从未有过,以原住民来对照今天台湾人,《赛德克·巴莱》高人一等的手法就是互相参照。因为,从历史来看,赛德克人或许才是真正的台湾人,他们生活了许多年,从元代起,就有为自己家园抗争的事迹。多少年过去,台湾如今什么都有,学校、邮局、商店和种种现代文明,但多少人还有自己内心的“图腾”?灵魂的丧失尤为可怕。
在真实历史和民间传说之间,导演采取折中的态度,并不是一个完全赞颂赛德克英雄抗日的“主旋律”。对于原始的猎杀文明,显然是不可取的,而且部族内的种种仇恨也是不应该的。导演的处理是偏重原始信仰,他们是没多少现代文明的人,不可能过高看待民族和国家问题。因此,只能站在守护猎场、成为勇士的高度。但是,对于日本这样的异族来到台湾20年后,有的赛德克人一样和他们建立了密切关系,甚至有不少人真的被异化了,成了一郎、二郎,当了山地警察。赛德克人随着日本人的统治,慢慢感到了文化的影响力,好比当今被西方文化侵蚀的东方文化一样,从某种意义而言,文化早已经是一种国家战略。
在选择身份的情节线里,剧情尽管有些单薄,但莫那鲁道和达奇斯的对话还是很打动人心,达奇斯说:“头目,被日本人统治不好吗?我们现在过着文明的生活,有学校,有邮局,不必再像从前一样得靠野蛮猎杀才能生存。被日本人统治不好吗?”莫那说:“被日本人统治好吗?(我们)男人被迫弯腰搬木头,女人被迫跪着帮佣陪酒。该领的钱全部进了日本警察的口袋。我这个当头目的除了每天喝醉酒假装看不见、听不见,还能怎样?!邮局?商店?学校?什么时候让族人的生活过得更好?反倒让人看见自己有多贫穷了!”达奇斯:“头目,我们能再忍二十年吗?”莫那:“再等二十年就不是赛德克了!就没有猎场!孩子就全是日本人了!”
放在今天看,这些对白多半显得有些矫情。而矫情是因为大都市的年轻人,这些白白净净的脸早把“那些年”忘得干干净净。历史,几乎到了用来遗忘的地步,就连自己民族的历史都忘得七七八八了,谁又会去在意那些少数民族的历史?在当今的社会,谁还在乎图腾和骄傲是什么。
因为莫那鲁道本人的传奇色彩,影片中也会有点魔幻的超现实画面,彩虹桥的寓意是一种美好的祝愿,也是对逝去历史的缅怀。从历史本身而言,当时的反抗族人几乎全死了,余下的也大多离开了当地,影片的描绘也就好比一曲缅怀的哀歌,所以,《赛德克·巴莱》是今天魏德圣展现的自己的心灵史,寓意着历史上的赛德克人的精神,在当下面对人生困境时需要爆发的血性,重新唤起自己的图腾和骄傲。魏德圣用漫长的12年和面对无数的债务危机最终做到了,那么,我们呢?我们的身躯里还有一腔沸腾的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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