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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2年05月24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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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去年10月1日,小清河改造试通航后,我几乎每个星期天都去河边转一转看一看。小清河通航又使我想起了1956年,我从小清河坐船来济南求学的经历。
□孙军
1956年,14岁的我接到济南第十五中学入学通知书,本来我准备从张店(淄博市)坐火车来济南。傍晚,二哥突然回家,知道我要乘火车去济南,说:“咱不坐火车了,明天咱坐船去济南吧,船已经回来了。”
我的原籍是淄博市桓台县乌河头村,村里有一条河叫乌河,直通小清河,村里有一百多条船往返于小清河,俺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第二天早晨,天蒙蒙亮,母亲把我一把从被窝里拽起来,“快,快,你二哥他们已把行李扛在肩上等你呢。”船就在村边乌河里,十多分钟就到了。上船后船老大坐在船尾掌舵,二哥他们三人解开缆绳,拿起竹篙往岸使劲一撑,船就慢慢离开河岸驶离了码头。约十点左右船就到了博兴县湾头港,一条东西向的大河出现在我的面前。水清澈见底,水草在水面上被船一冲,绿波一浪接着一浪。船只穿梭般你来我往,煞是好看。
这就是小清河。我不由自主地蹲到船舷上用双手捧起那珍珠般的清水大口大口地喝起来,好甘洌清爽呀。离济南这么远我先喝上趵突泉的泉水了。二哥说:“别喝了,从这里到济南还有200多里路呢,明天下午就到济南,你就天天喝到趵突泉的泉水了。”
小清河在我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就进入了我的记忆,语文课里就有“小清河,长又长,山东是个好地方”的描述。行驶其中的小清河,河宽约30多米,两岸长满玉米和高粱,两岸边各有一条滴满汗水的纤夫小道。有时二哥他们会把篙放在船上,上岸拉着纤一步一步行走。船走得很慢很慢,我心焦急不安,一会抬头看看绿油油的玉米和高粱,一会又低头拨弄水草,看鱼儿游来游去。忽觉阵阵微风从东北方向吹来,只见二哥他们从岸上快步走到船上,急忙把船桅杆竖了起来,不一会风帆也扯到了桅顶,船立即飞快地行驶在小清河上,那情,那景,坐在船上感觉无比美妙!
船行到邹平县魏桥附近时,太阳也挤到了河道上,天逐渐黑了下来,二哥他们只好降下了风帆,放下桅杆,然后做饭,吃饭,休息。
第二天,风还是很小,船行得很慢。又是逆风行驶,船的速度就是提不上来,我有些着急,二哥说:“这里离济南很近啦,今天下午一定到。”船老大熟练地操纵着风帆,稳稳地前进,从济南过来的船只满载着煤炭石头,不停地擦船边而过,船老大不断与他们打着招呼,小清河一片繁忙热闹景象。那天中午十二点刚过,船到了历城鸭旺口。二哥他们把帆降下来,将船先靠在了岸边,跑到藕池和稻田里,去抓小鱼、摸泥鳅,30多分钟就有了半盆多的收获。中午饭虽然吃得稍晚些,但这丰盛的小鱼宴着实把我撑得不轻。
酒足饭饱,升帆,船朝着济南方向又行驶起来了。这时候,风渐渐大了起来,帆鼓鼓的,船速明显加快,很快,济南最大的码头——黄台板桥出现在我的面前。只见两岸一座座像雪山一样的盐堆,像黑山一样的煤炭,分列两旁,卸船,装船,人们上上下下,有序地忙碌着。可是我们的船仍然在众多船只中间行驶着,我说:“二哥码头到了,咱不下船吗?”二哥说:“今天咱不在这里下船,到大明湖北门才下船呢。”
十分钟后看到小清河被堵了起来,这不是到头了吗?船没法走了,二哥说:“这是五柳闸,水位需要抬高,船才能过去,你看闸门那不是开了吗?”我抬头果然看到两扇大大的闸门慢慢开启,船徐徐进入里面,闸门又慢慢地关上,前面的闸门又慢慢地打开,水位不断提高,我们的船又慢慢地驶出闸门,半个小时后又经过边庄闸,穿过胶济铁路铁桥,到了大明湖北门码头。这时天黑了下来,路灯全部亮了,河水、灯光相互辉映,美丽极了。经过两天一夜的行驶,我们终于到了目的地。从此以后,济南成了我的第二故乡。50多年来,小清河两岸那金色的稻谷,美丽的荷花,还有悦耳的蛙鸣,发生着沧海桑田般的变化。只是,发展的脚步也带来了污染,小清河已多年没有船行鱼跃……
终于,经过治理改造,如今的小清河又恢复了通航,这是多么令人欢欣鼓舞的事情。希望小清河的水能更清更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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