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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2年06月15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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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安·胡德 编译:班超 “你又那么做了?”不久前的一天晚上,我朋友莎莉低声对我说。 “又做什么了?”我问她,装作没有听懂。 我们正在参加一场晚宴,其中一个女人在几年前做了件对不起我的事,为了避免和她交谈或者目光接触,我选择了一个离她最远的座位。 “迈克式做法。”莎莉说,“还记得《教父》续集吗?迈克·柯里昂决定不和他哥哥弗雷多有任何往来,因为弗雷多背叛了他。每当有人伤害了你的感情时,你正是那么做的。” 我能说什么呢?她说得没错。当迈克·柯里昂咆哮道:“我知道那是你,弗雷多。你让我的心碎了……你让我的心碎了。”我能了解他有多心痛。多年来,我像他一样陆陆续续与许多人断绝了交往。 我似乎很自然就采用了这种方式。在我们家,怀恨在心仿佛“传家宝”般代代相传。我的奶奶罗斯,因为地界问题与一个邻居发生了一次争吵,便与其断了交往。我的两个姑妈,自从1976年在罗斯奶奶的葬礼上吵嘴之后,就拒绝与对方讲话。 读大学时,我们大学里有一个舞蹈队,她们最闻名的舞姿是伴随着摇滚舞曲摇摆臀部,我最好的朋友莉齐和我经常笑她们的样子傻。然而一天晚上,当我走进女生联谊会大楼时,却看见莉齐和舞蹈队的一个女孩正在跳那种舞。而在我们晚上的谈话中,她对此事只字不提,我很生气,开始冷落她,最终,我们的友谊凋零了。 切断一段维持很久的友谊,不管原因是什么,总使我的内心充满悲伤。但无论如何我都做不到轻松地原谅一次,只能装作那个人在我的生活里无足轻重,装作我没有受到伤害。 2002年,我的女儿格瑞丝死于一种致命性链球菌喉炎,我的朋友和熟人都纷纷鼓励我要振作起来,除了一位老朋友——布里奇特。她躲开了,躲了几个月,几年。 “你想念她吗?”我丈夫曾问我。我当然想念布里奇特,想念她的风趣幽默和有力的拥抱。“那么打个电话给她。”丈夫说。 怎么可能?她可是在我最需要她的时候疏远我的。 不料,在2005年的一天傍晚,我家的门铃响了,是布里奇特站在门口。关上门是何等容易的事,但我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我后退几步,打开家门,请她进来。 原谅一个人不是件容易事。那晚,布里奇特坐在我家的餐桌边,讲起她当时的感受。布里奇特是从报纸上看到格瑞丝的死讯的,她十分震惊。她想,如果我会失去一个孩子,那她也可能失去她自己的孩子,这种恐惧使她怕见到我。布里奇特说,她想修复我们的友谊。 尽管我以前从没有尝试过,尽管我们之间的裂痕是如此之深——比我与莉齐之间的还要深,但我想修复。 那晚,我的内心发生了巨大改变。也许是在经历了失去后,我已更懂得珍惜拥有。布里奇特已经向我迈出了一步,该轮到我了! 这让我想起莉齐:当年,我们披着棉被盘腿而坐,彻夜长谈,我们分享秘密,想象老了时还能如此亲密地坐在一起。看着坐在身旁的布里奇特,我想,如果我能原谅她,是不是也能原谅其他人呢?我愿意试一试! 而自那之后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努力修复友谊。 那个我试图回避的女人在吃过甜点后走到我面前,为过去对我的伤害道歉。尽管我保证将不计前嫌,但我承认,我最初的想法只是礼貌性地接受她的道歉。但我的第二个念头是,深呼吸一下,端起酒杯,真心倾听她讲话。不一会儿,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我开始喜欢我们的谈话。等一等,我想,没准儿我会喜欢这个人,甚至我们还能成为要好的朋友。还没等我回过味来,我们已经开始交换电子邮箱地址了。 放下怨恨,结果像结怨一样令人上瘾!一个密友在坠入爱河后把我给甩了,我是有点生气,但当她再来电话时,我照常接听。邻居冲着我的狗喊叫,我想不理她,然而,我没有。 我目睹了罗斯奶奶怎样切断与所爱之人的联系,见过她在听到他们的任何一点消息时脸上都浮现的阴云。对于她来说,过去的友情犹如幽灵,把她团团缠住,不得解脱。我不想那样生活。 最近这几周,我总想联系莉齐。19岁时梦想的爱人与生活,如今她可曾拥有?她是否也在不经意间想起我?也许有一天,我会站在她家的门前,也许她也不会关上门,而是张开双臂,让我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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