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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2年06月24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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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淙
那次同学聚会后已经很晚了。被灌了几杯酒、感觉有些微醺的璐儿邀我陪她出去走走。我犹豫了一下,看到她恳切的眼神,便同意了。
走在路上,璐儿黯然的表情和刚才判若两人——在酒桌上,大家一直恭维她有眼光,敢放手让老公去上海闯荡。虽然他不能常在家里陪她,但他给她的优越生活可是有目共睹。对女人来说,还有什么比老公能干、孩子乖巧、生活闲适更幸福完满呢?
只有很少几个女同学了解璐儿不为人知的苦衷。当年,刚刚结婚生子,老公便在哥们儿的鼓动下准备去大城市淘金。看他踌躇满志的样子,她知道自己不能阻拦,也阻止不了。想做大事的男人,即使不去另一座城市漂,又有几个是在家里陪妻儿的?他愿意闯,就随他去吧。可风筝一旦飞高了,就没有那么容易收回来了。开始,他一周回家一次；一两年后,变成半个月回来一次；再后来,就没有规律了,有时一个月回来一趟,有时能连着几个月不着家。最初,她只当他是在打拼事业,许久之后,才慢慢察觉他的心早已不属于她。这两三年,除了偶尔回来看看孩子,他已经很少在家住。也不是没有闹过离婚——可闹归闹,到最后她还真下不了决心。维持一段表面光鲜的婚姻,对她来说几乎成了一种惯性。
夜凉如水,和璐儿并肩走了好久,我忍不住打破沉默,问:“你难道没打算再找一个‘下家’,离婚、再婚吗?”
她无奈地叹口气,声音中满含寂寞和失落:“也许,爱情终究算计不过现实……”
其实,璐儿身边一直不缺蓝颜知己。一年多前,有位蓝颜恢复了单身。之后他与璐儿的感情迅速升温,甚至已经谈及婚嫁。最近城市周边的房价降了,两人理所当然商量起买房的事。他委婉地表示,若是一次性付款的话,自己恐怕一时拿不出那么多钱。璐儿不假思索地说:那就按揭呗!婚后两人一起还贷款就是了,按两人的收入,应该很轻松。
我追问:“那他是什么态度啊?”
璐儿说:“他那边好久没有动静。我急了,问他到底还买不买了。他居然问:那怎么办房产证?如果只写我的名字,不太合适,对你也不公平；可如果办成共有权证……我当时半开玩笑地接上话茬:首付是你出的,你觉得吃亏了对吗?”
令她没想到的是,对方居然“嗯”了一声表示肯定。璐儿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中年男人的爱,原来是这样凉薄啊!他们看中的房子,首付40万,璐儿拿出20万现金并不是问题,她介意的是,他计较在先了,她也就没有同他一起买房的兴致了。而且,她失去了离婚的勇气。
她说她算是看明白了,在中年男人眼中,婚姻是什么?只不过是各种利益关系考量下的一种现实选择。没有信任,没有原谅,没有理解,没有妥协。一段为了结婚而结婚的感情,终究难以逃避猜忌、提防、计较……与其选择这样一份淡漠的感情,还不如维持现状。
她每天还是把自己收拾得高贵大方,见到任何人都笑容灿烂,如果她不说,谁也看不出她内心深处承受着怎样的煎熬。
我想,这世间不知道有多少和她一样的女子在坚守与重新选择中起伏挣扎。你往往猜不到,光鲜是给别人看的,婚姻的内里,却早已千疮百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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