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仁谦 从去年春天母亲住过一次院后,跟老家的联系就明显地增多了。这之间的路途遥远,不可能经常来来往往,电话就成了便捷易用的联络工具了,这其中电话打得最勤的就数二姨了,不论是她打过来,还是这边拨过去,二姨第一句话就是,这几天还好吧,等我们做了肯定的答复后,二姨就会说,好好的就好,好好的就好。 好好的就好。话简单,不深奥,可那份牵挂,那种骨肉深情,却溢于言表,是任何冠冕华丽的语言都无法替代的。 母亲住院后,曾犹豫过是不是告诉二姨。不告诉吧,怕事后受埋怨,而且那时母亲的病还挺重,一旦有个三长两短的,二姨更不会原谅;告诉吧,又怕二姨着急。最后,家人觉得还是告诉好,不过口气上尽量轻描淡写,把一场重病说成伤风感冒一般。 这一说,二姨就一个劲地问,真的不要紧,要不过去看看? 我们就使劲地解释,不要紧,已经要出院了。 二姨叹了口气,“我真想过去,可不行呀,家里还有个高考的,我得侍候吃照应睡,这年轻的时候归老的管,这老了归小的管,俺和你妈这辈子呀就没个能只顾自个儿的时候……” 人来不了了,电话就一个跟一个地来了,吃药扎针吃喝拉撒,什么也问,什么也不放心,一直到出院,这电话算是少一点了。 到七八月份,我住了院后,二姨再也憋不住了,说来帮我妈个忙,这时高考早就结束了,二姨没了绊腿的大事,说来就来了。 其实,二姨来真的帮不上什么忙,甚至还得分出精力去照顾她。就在医院里呆了几天后,看没什么事儿,二姨又急急火火地回去了,说看看也就放了心了,说是家里又有什么什么事儿在等着她,她不回去不行,于是坐上长途车赶回去了。 人回去了,电话又接二连三地来了。二姨说,回去了就又不放心这边了,越琢磨事儿越多,没几天,她就打发二姨夫来了。 在我住院期间,二姨就不断地这么“折腾”,一直到我痊愈出了院,这才算是告了一段落。 这以后,隔三差五就问候一声,一晃到了年底,二姨说,过年她想来看看我们一家子胖了没有。在二姨的心里,人胖了才算是真的好了。 不过,过年时二姨没能来,在年底收拾家时太累了,过年缓过劲来腰酸胳膊疼,而且还感冒了,毕竟二姨也是近七十的人了,一点小病就能打倒。 无奈,就打电话,这一段还好吧?好好的就好。 到现在了,二姨还在念叨,什么时候去看看,胖了没?一顿能吃多少饭?这就是二姨和她关心的事,大不了,可情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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