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倪自放
片名:《一九四二》
编剧:刘震云
导演:冯小刚
主演:张国立、徐帆、陈道明、李雪健、张涵予、范伟、张默、布罗迪、罗宾斯、冯远征、王子文
不像《集结号》和《唐山大地震》的情感那样浓烈,同样讲述灾难的冯小刚新作《一九四二》平铺直叙,讲述河南人在1942年90多天的逃荒路,电影的镜头非常克制,非常冷静,《一九四二》是那种近乎麻木的绝望。冯小刚是用一种近乎到残忍的冷静,讲述一个民族生冷的忧伤。
一种麻木,来不及愤怒
“一九四二年,因为一场旱灾,我的故乡河南,发生了吃的问题。与此同时,世界上还发生着这样一些事:斯大林格勒战役、甘地绝食、宋美龄访美和丘吉尔感冒。”电影的开头,编剧刘震云冷静的自述,决定了电影的风格:只讲述,不煽情。
在这个故事中,爱情无法唯美,亲情无法温馨。冯小刚说,灾民的感情是非常粗糙的,他来不及悲伤,甚至来不及愤怒。
在影片中,张默饰演的长工栓柱喜欢东家的女儿星星,星星为了吃一口饼干可以亲他一下。然而很快,为了生存,星星把自己卖去做妓女,临走的时候甚至不愿意看这个男人一眼。
徐帆饰演的花枝卖了自己,在临走前把两个孩子托付给张默。离开孩子,她并没有表现出多么撕心裂肺,看了太多的死人,卖了自己可以给孩子留下4升小米。
演员徐帆说:“这是一种苦到麻木的境界。饿的时候,你的眼里没有任何人,只有别人吃东西动着的嘴巴。”张国立说得更直接,生存的意义就是吃饱肚皮。
电影的许多内容是可以让你愤怒的:在灾民逃荒的途中,是国民政府的腐败,让河南近千万灾民饿死达300万人；在逃荒途中,电影用四五次总时长达五分钟的日军轰炸,表现灾民在日军轰炸下如被猎杀的羔羊,一个个倒下。
但电影让你来不及愤怒。讲述灾民不幸的节奏快得让你应接不暇,看得多了,唯有麻木。
一种忧伤,与世界和解
张国立扮演的老东家的遭遇,让电影充满了忧伤的基调,他本来是很顽强的一个人,在逃荒的路上,他的亲人一个个倒下,儿子被杀,儿媳饿死,老婆饿死,女儿把自个卖掉,只有他抱着孙子一直在往前走。他坐火车好不容易到了陕西,却发现部队封了路,不让灾民进陕西。而一路上,他的孙子不小心被他捂死了。这个有着顽强生命力的老汉从此丧失了活下去的勇气和愿望,逆着逃荒的人群而行,只想死得离家近点。
忧伤不是电影的尽头。冯小刚的《唐山大地震》已经将感伤美学发挥到极致,到《一九四二》,变成了从忧伤到和解的升华。
在“回家等死”的路上,老东家碰到一个死去所有家人的小女孩,老东家说:“妮,你叫我一声爷,咱俩就认识了。”刘震云在电影的独白最后说,“15年后,这个小女孩成了俺娘。”老东家和小女孩的结伴同行,让这个世界瞬间变得熟悉起来,让两个人的人生恢复了意义。
如果说,《唐山大地震》让女儿和母亲最后达成和解,《一九四二》的结局,是中国人与悲伤的过去达成了和解。说到底,《一九四二》可以疗伤。
一种巧合,这关乎信仰
在《一九四二》中,被杀戮的是信仰。这其中,张涵予扮演的神父这条线非常直接地表达了,人在极大的灾难面前是多么容易放弃信仰的。飞机轰炸,小女孩倒在血泊之中,神父用棉衣为小女孩堵伤口,但血水还是汩汩流出来。神父没办法了,他把《圣经》按在伤口上,并仰头祈祷。然而,他祈祷来的是一颗炸弹。
关于信仰,《一九四二》给出的态度是什么呢?冯小刚和刘震云都说,编剧和导演都没有态度,灾民的态度就是我们的态度。 北京11月25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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