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艮
酷爱游山玩水,却苦于囊中羞涩,对很多神往已久的美景只能在梦中欣赏,或者在电脑上看看图片以望梅止渴。今年暑期,有空闲,就又犯了旅游病,在网上查找近处好看好玩的地方。省内就有很多地方颇有诱惑力,最终选择了微山湖—台儿庄。
看完万亩红荷和芦荡,带着相当的满足,再去有“江北水乡”之称的运河古城台儿庄。一条运河弯弯曲曲静静地流过,河边有些现代化的或者仿古的建筑——店铺或者人家,照例少不了市井的喧嚣。这是我想象中的景象。然而,我错了。
进了城,走不多远,就见到一条河流,水很明净,水面宽广,一座很气派的大桥雄跨河上,桥头水边立着一架大大的圆形水车,有几位老者在水边垂钓,静静的。这就是运河?运河有这么年轻吗?
在当地人的热情指点下,我们很快走到了古城。古城里面有两条河道,一条窄,一条宽。原来,运河在这里曾经改道,两条河道都保存了下来。旧河道两岸就是街市。房屋大概是明清建筑,古色古香。街道两侧店铺的门前修成四十厘米宽的小水渠,里面是清清的流水,水流速很快,很清凉。每个店铺的名字都很古雅,牌匾的书法也很有品位。没见有印刷体的招牌,更没见那种让人惨不忍睹的涂鸦。最为可贵的是这里的安静。没有一家店铺为招徕顾客而放那种俗气而刺耳的音乐,也没有高声的叫卖,不管是机器录音还是人声。
旧的河道较窄,河上隔几步就是一座拱桥,这些桥形状不一,各有特色。河窄桥低,河中就只能划行小船。小船一律是木船,上面都挂着几个红红的灯笼,还装饰着红绸结,极为喜庆。为游客划船的姑娘是统一服装的,都是蓝印花布的旗袍,非常素雅。船姑同时也是导游,一边在船尾悠悠地摇橹,一边为游客解说景物和典故。橘绿的河水,橘黄的木船,蓝色的船姑,轻轻地摇动着一个悠闲的甜梦。河两岸都有木回廊,窄窄的,仅容一个人行走,给人的感觉就是小巧——这里是容不得笨拙的。在回廊上走一段,就是一个小码头,下几级台阶,就可以伸手戏水。
在街道上走,店铺与店铺之间,那些散布着的一个个博物馆和过去大户人家遗留的深宅大院,不时会把你吸引进去。进一个院落就走进一段历史,走进一部文化史。运河酒文化博物馆,税收博物馆,衡器博物馆,青楼博物馆,万家大院,高家大院,一个个都叫人大开眼界。
房屋与房屋之间,会突然闪出一条小胡同,贴墙根生长着修长碧绿的竹子,古老的青地砖上铺着绿绿的苔藓。走进小巷,一阵舒适的凉意浸透全身。打着油纸伞的窈窕淑女会从对面款款走来吧?小巷拐一个弯,一个精巧的院落会闪现在你眼前,那里可能会有一丛袅袅娜娜的芭蕉,向你炫耀着她嫩绿的衣裙……
踱过横跨河道的小桥,可在两条街市间自由穿行。右边的河道水面宽阔,有大码头,可行大船。这不,乾隆下江南的大龙船过来了。皇帝、随身侍从、太监、宫女都站在甲板上,皇帝在大声宣讲着他看到这天下第一庄的观感,一路评说,兴致勃勃。游人在岸上跟随观赏。到了郁家码头,皇帝和随从下船来到岸边广场。皇帝接见地方官,赐名并御笔亲书“天下第一庄”。这是古城经营者排练的一场表演,演员演得非常投入,使游人现场穿越,回到了过去的年代。小广场或者街道宽敞处,还有一些艺人在表演,说鼓书的,唱琴书的,捏泥人的,这些艺人让游人充分感知了源远流长的运河文化。
旁边又有一个院落,也是古雅的名字,从门口向里一看,竹影婆娑,水光潋滟,这又是什么古迹?进去欣赏一下吧。进去一问,原来是宾馆或者饭店。这样的当,我们上过好多次。在这里,看不见直书“饭店”或“宾馆”的地方。在街道上行走,拐角处突然会发现一个剃头匠握着剃刀在给一个孩子剃头,一位鞋匠正挥锤敲打放在两腿上的鞋子,一位清瘦长须的郎中正在案前给人诊病——这都是艺术家们创作的雕塑,一具具都惟妙惟肖,特别传神。根据人物、器物的特点,同一件艺术品上,那黄铜的材质,被雕塑家处理得有明有暗,有光滑有粗糙,仿佛被岁月打磨出深深的磨痕,仿佛积满岁月的风尘。
在街巷间和跨河的小桥上穿行,可能一会儿就迷了路,又转回到原来的地方。没关系,再仔细辨一辨方向,重新去寻找吧,一个又一个的新奇在等着你呢!
这就是江北的水乡啊!沉迷其中,你一定以为自己是在江南。真舍不得离开啊!我多么希望在这河边有一间小小的屋子,哪怕只有四个平方,能放一张床、一张小桌、一把椅子足矣,能够天天陶醉在这里的桨声竹影中,那是怎样的福分啊!
你有一天的空闲吗?你有二三百元的积蓄吗?如果有,那就赶紧去台儿庄古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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