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本报记者 郑雷
所有义乌人肯定与全国各个地方的生意人一样,都在述说着中国商界最真实、最可信、最坚强的底层故事。每一个企业主人生的成功片段,就是过去30多年里中国大崛起每一个精彩的瞬间。
——义乌市委书记黄志平
只要是实实在在做事的人,永远都不会垮。
——义乌商人蔡勤亮
■“寒冬”时刻要靠义乌精神挺住
2012年12月4日,一位地方官员在《环球时报》发表署名文章——《请多关注小企业主的中国梦》,为自己所在城市的2万多家中小企业、14.8万个体户摇旗呐喊。
这位地方官员是义乌市委书记黄志平。黄志平写道,“义乌没有‘奇迹’,因为那些所谓的‘奇迹’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也不是突然间冒出来的,而是数十万义乌人和上百万从全国各地来的‘新义乌人’一点一滴干出来的。我们每一个人都在为自己的梦想扎扎实实打拼,实现着自己的‘义乌梦’,最终汇入13亿人的中国梦。”
在这样一个“寒冬”,一位市委书记在《人民日报》旗下重量级媒体,同时也是被海外媒体转载最多的中国媒体上鼓呼,正是向外界传递信心,也是为在这个城市里打拼的中小企业主加油打气。
2012年下半年以来,义乌国际商贸城C区二楼的干建英的饰品店生意冷清了不少。
这家饰品店主营用贝壳、珊瑚做原料加工的小饰品,不到10平方米的店面挂着上千种样式。
除了这家店面,干建英还有两家店面,在义乌拥有一个几十人的小工厂,主要负责饰品包装,而饰品的生产外包给别的工厂去做。别看只是家庭式小买卖,干建英拥有上千万的身家。
至于新闻里最热门的欧债危机,干建英的感觉是,2012年来自己店里采购的欧洲人,更青睐“中低端的商品”,并且采购量下降了20%。一位圣诞用品经销商则抱怨,自己的英国客户订单金额降低了90%。
与干建英店铺相隔不远的名马饰品商行,所出售的小饰品外销和内销的数额基本对等,但老板季爱香说,2012年总销售额减少了百分之三四十,因为“经济不好”。
季爱香选择的办法是降低成本,原来一包首饰卖七八十元,现在只卖二三十元。每隔一个月,她都会增加20%以上的新品种小饰品。
就在季爱香这样的小企业主为了降低成本、设计新产品而焦头烂额的时候,她周围还有一些亲戚朋友,只要坐在家里炒房放高利贷,财产就能翻番。
不过,诱惑之下,很多义乌商人始终把做企业当成主业坚持下来。“如果大家都不劳而获,那社会肯定要有问题。”季爱香说。
季爱香说,义乌商人就是靠踏踏实实打拼,从小慢慢干起来的,她的企业就是从刚开始的二三十个人的工厂,发展到现在一百多个人。
这就像黄志平在文章中写到的,那些没受过高等教育,把义乌打造成全世界著名日用商品集散地的生意人的另一面:“一家人十年前破产,之后兢兢业业东山再起；有位摊主的货被长期赊账,艰难地东拼西凑,最后渡过难关；一个生产商因为设计款式过时,货物滞销,只能赔本贱卖,回笼资金,重新设计新款式,新款式赢得广泛好评并大卖；一个厂家的货物为了薄利多销,每件只赚几厘钱……”
“只要是实实在在做事的人,永远都不会垮。”说这句话的蔡勤亮,是义乌上百家圣诞用品销售厂商中的一员。未来几年,蔡勤亮的努力方向是继续开拓新兴国家。在这个圣诞节,他用充满自信的语气说:“只要西方人过圣诞节,就要来这里采购,我们就有钱赚。”
■个体商户等待“政策的春天”
就在义乌商人在寒冬中艰难支撑之时,一个被视为“义乌个体商户的春天”的义乌金改方案正上报待批。
国务院2011年3月批复义乌国际贸易综合改革试点。金融改革草案中,有一半是针对“义乌特色”,也就是围绕国际贸易的发展争取中央的先行先试权,比如在外汇管理、人民币结算等方面；另一半指向金融机构的创新,与温州相仿。
该方案有“鼓励符合条件的个人直接以人民币结算进出口贸易”的取向,这让干建英和季爱香这些中小企业主抱有很大期待。
“允许个人以人民币跨境结算业务?我觉得这简直就是个体户的春天!”义乌一名熟悉外贸市场的工厂老板小江说,他说的个体户包括个体商户和做库存的个体采购者。小江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在义乌,从事采购的机构主要有外贸公司、货代公司、个体收购者三大类,一直以来,个体收购者跨境交易,银行规定每年只有5万美金的汇兑限额。
一旦试点个人人民币跨境结算和个人开立外汇结算账户,汇率波动带来的风险就不存在了,对众多义乌个体户和外商而言,就有了更大的议价空间。
但这个草案的难点就在于,人民币是非自由兑换货币,资本市场也未开放。显然,义乌金改还将伴随人民币国际化的进程而同步推进。
人民币国际化,这是中国正在尝试以金融这样一个“武器”与美国竞争。作为经济竞争的最高表现形式,人民币国际化是中国走向大国崛起过程中的一个梦想,它和季爱香这样的义乌商人的财富梦想紧紧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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