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开始品读韩苏蔚的诗,是获赠《时光的声音》这本诗集之后。跳过中国诗歌协会理事朱先树先生写的序言,直接看第一辑《岁月的脚步》。第一辑第一首诗《怀念今天》里面,有几句非常精彩。“太阳吱呀呀在蓝天上鸣叫/如一只大鸟/隐去翅膀/悠闲地梳理光辉的羽毛。”看完第一首,我接着看第二首《柿乡风情》。“红硕的果实/点燃浓酽岁月/醉了波推浪涌的山岭……乡情如风,光阴的篱笆也难关得住/牵引城市的心,年年寻根/流连这被玉擦亮的亲情……”读到这样的佳句时,我的手就开始痒了。不点点画画,不标注几个字,似乎就对不起妙句似的。我找出铅笔,削得极细,轻轻在书本上记录着。
韩苏蔚在《荞麦花开》中写道:细雨密密地织着/秋神的脚步/打开山野的大门/西岭的荞麦/细碎的白花/如雪开在七月/守岭的人/魂不守舍/匆匆的乡亲/弯身背回荞麦花开的声音/堆满天井/饱满的荞麦/黑色的眸子/藏在秋后/注视着那个啃白面馍的儿童慢慢长高/多少年之后/年年背秋的双亲/变成了荞麦/一地飞雪/点缀崛起的山地/儿女的人生/山挨着山/岭挨着岭/金色挨着金色/锦绣连着锦绣……妻子读到这首诗时拍手叫好后问我:“你说他是怎么想到写成‘黑色的眸子’、‘弯腰背回荞麦花开的声音’、‘年年背秋的双亲’和‘一地飞雪’的?”
我告诉妻子,这首诗写得很真实也很精彩。妻子小时候在镇上长大,后来去北京几年又回来,没机会接触乡村,不熟悉荞麦很正常。我出生在农村,小时候见过荞麦种、荞麦秧和荞麦花。荞麦种外壳黑色,如三棱锥,荞麦花则是细碎的白色。
野外,荞麦花开时,一片片翠绿的荞麦秧上托举着一层细碎的白花。远远望去,绿色和白色随风荡漾,就像绿色波浪上漂浮着一层薄薄的雪被或白纱。静下来仔细听,在山风的撮合下,那些翠绿的叶片轻轻鼓掌,那些娇羞的花儿甜蜜绽放,偷偷亲吻,悄悄耳语。鼓掌、亲吻和耳语的响动,编织成了另一种意境!
荞麦收割时,乡亲们背回的荞麦秧子上依然还会有新开着的细碎的白花。以前,这样的情形年年都能见到。那句“弯腰背回荞麦花开的声音”,用得何其精彩!
浓妆艳抹的女人妖娆却未必美丽,破衣烂衫的女人就算美丽却未必得体。韩苏蔚的诗歌取两者之长,去两者之短。他给秀美有气质且多才的女子搭配上了漂亮、得体、整洁、养眼的服饰,把内在美与外在美结合得恰到好处。在他创作的诗歌里,除了情真意切,还调用了大量巧妙的修辞和写作手法,如比喻、拟人、夸张、排比、对偶等等,这些不可或缺的外在修饰,不经意间便自然流露,令人记忆深刻、拍案叫绝。
在韩苏蔚的《时光的声音》一书中,收集的不光是一首首的诗。诗只是诗人灵魂的衣裳。藏在这些衣裳里面的,是浓浓的情意,是时光的印记,是睿智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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