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珍妮特·菲希安 翻译:刘天放
当初我嫁到这个农庄时,就有那块旧石头了,它就在院子一个角落里。那是一块难看的橙色石头,直径有一英尺左右。它被埋在院子后面的草坪里,露出的几英寸石尖很容易把人们绊倒。
“难道不能把它挖出来吗?”一次,在我全速开着割草机撞上那块石头并碰坏了刀刃后,我问丈夫。
“办不到,它一直就在那儿。”我丈夫说。
我的公公也这样认为,“我估计这块石头非常大,下面埋得很深。”公公补充道,“南北战争以后,我妻子他们全家就一直住在这里,但谁也没有办法把它挖出来。”
于是,这块难看的旧石头就一直在院子里,而且经常把人们绊倒。其间,我的孩子出生了,长大了,独立生活了,后来公公去世了,不久,丈夫也永远地离开了我。
悲痛过后,我面临着怎样生活的问题。我很快想到的便是改变自己的生活环境,因为改变环境总比改变生活条件更容易一些。
我在院子里到处转悠,就像一个女人在客人意外到来时看着自己的房子一样。我发现有不少地方我一看见就会感到伤心,于是,我开始整理院子和房屋,一次整理一个地方。
院子西南角的那块旧石头和上面长满的青藤,成了绿草坪上的一块疤痕,怎么看都不顺眼。
于是,我到仓库里拿出铁铲,我决心把旧石挖出来。
也许是有了上几辈子人曾试图移走旧石,却没有挖出来的经验,我鼓足勇气准备大干一场。我穿上厚重的鞋子,推出独轮车。我想,用一天的时间,怎么也能把它挖出来吧?
但是,我只用了五分钟就把石头挖出来了。原来,石头在地下只有一英尺深,比从外表看要宽出六英寸。我用撬棍把它撬松,然后搬起来,装进手推车里。
我一下就愣在了那儿。这块旧石头埋在地下究竟有多久了?活着的人谁也记不得了。每个亲属都盲目地认为,上辈人曾试图把那块旧石头挖出来。因为旧石头一直被看成很大、埋得很深,所以就被后辈认为无法撼动。生活中,我也见过有这样一种情况——有人总是装出一副高深莫测、学识渊博的样子,他们这样做并非因为有才学,而是装模作样罢了。
这块橙色旧石让我找回了自信。但我不打算把它丢到仓库里让它躲藏起来,于是,我用车把它推到车库那儿,把它立起来,在我的房间就能看见的地方。
我每天都要看一看那块旧石,不过,它在我的眼睛里,已经是一个小小的风景了。它经常提醒我,每代人都应该为自己所处的时代找到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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