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审聂树斌
新闻回放:曾经轰动全国的河北聂树斌案,连日来再度成为微博关注热点。面对公众对该案为何至今仍无定论的质疑,河北高院办案法官日前表示,由于该案案情复杂,涉案证据材料较多,一些证据材料时间跨度大,对相关证人证言的核查比较复杂,目前仍在依法核查中。
《晶报》评:聂树斌案是一个注定在我们的记忆里绕不过去的事件。1994年,河北青年聂树斌因涉嫌故意杀人罪、强奸罪被捕,次年被执行死刑。2005年另一名通缉犯王书金被捕后,主动供认出这起奸杀案。当年3月,河北省政法委成立了工作组,负责对聂案重新调查,并称将尽快公布调查结果。但是,漫长的8年过去了,真相依然“在路上”。
一个明摆着有冤情的案件,其核查过程为何如此艰难?案情复杂显然只是一种低水平的借口。有网友分析,河北高院如果承认错误,就要自认倒霉,不纠正又面临巨大的舆论压力,因而对此采取回避态度。也有网友认为,证据如此确凿却不能为聂案平反,唯一的理由是当年的办案人如今还活跃在当地政法机关,有的甚至担任要职,为此只好采用“拖”字诀,拖到舆论不再关注,拖到家属不再纠缠,拖到顺利退休……到那时,一切责任都无法追究。
《中国青年报》评:即便此案“涉案证据材料较多,一些证据材料时间跨度大,对相关证人证言的核查比较复杂”——有律师认为,其实在这个案件的证据链条中,只差被害人家人的报案、公安机关的现场勘验笔录和尸检报告——那么,时隔8年了,也早该信息公开了。有关方面应当将调查的过程向当事人及律师公开,举行听证会,公开已经调查的证据材料,解释难以调取的证据材料,回答当事人和律师的疑惑,并对下一步调查指明方向。人生有多少个8年,总该有个结论了,即便这事无法调查下去,总归要给当事人一个合理交待啊。
古老的程序正义原则便是“自己不能做自己案件的法官”,古往今来的众多经验也告诉我们,要自己来纠正自己的错误比登天还难。所以,最高法院不能对聂树斌案坐视不管,应当督促河北省高院加紧核查,并及时公布已经核查的信息,回应公众的质疑,甚至应当及时将此案提交由最高法院进行核查,或者交由其他省市院核查。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努力让人民群众在每一个司法案件中都感受到公平正义”,聂树斌案不加紧核查,不给当事人一个公正交待,公平正义从何谈起?
《南方都市报》评:聂树斌案再审迟迟无法启动的症结所在,固然有证据核查的困难,但更纠结的可能还是某些人事的困扰。那些曾经因聂树斌案而得以提升,或者与聂案难逃干系的各色人等,是否还在影响着案件的复查进度?由当年对聂树斌案死刑判决“皆有贡献”的河北省有关部门进行案件核查,是否也是久拖不决的潜在原因之一?如果地方司法对案件纠错与核查存在困难,是否可以依法由最高人民法院启动提审程序,或由最高法指定其他地方高院再审?
习近平总书记说:“要让民众在每个司法案件中都感到公平正义。”《人民日报》说:“每一个判例,都可能为公众的法律信仰添加一块基石；而每一次失误,也都可能成为这一信仰崩塌的链条。”聂树斌案,该有个结果了,不是吗?必须有一个公道出来,给那个已经逝去的生命,给那个“经过一个星期突审”终于供述了罪行的“凶残犯罪分子”聂树斌。迟到的正义要好过没有正义,人们对于法治的信仰,需要呵护更需要个案来印证,再也容不得这一拖多年的正义迟迟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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