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社会群体表达不同的利益诉求是正常的。不过,如果观点越来越对立,表达方式越来越极端,那么整个社会就很难在不同的意见中找到共识,也容易引发社会分裂的风险。
□本报评论员 沙元森
据媒体报道,经济学家茅于轼原计划5月4日在长沙演讲,因为被一些反对者现场围堵而取消,改为小范围座谈。此事再次引发了不同意见的激辩。
随着政治环境的宽松和新媒体的兴起,社会舆论渐趋多元化。因为利益倾向的不同,一些被称为“左派”或者“右派”的观点不可避免地会出现交锋。但是,当原本正常的观点之争摩擦出高分贝的噪音时,我们确有必要审视冲突的根源,寻找弥合分歧的基础。
思想的多元来自于思想的解放,也是社会进步的表现。中国改革开放的历史本身也是思想解放的历史。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确立之后,因为利益格局的变化,不同利益群体的价值观也随之出现更明显的分化。对此,舆论也习惯以左、中、右区分持不同意见的群体。毛泽东说过,有人群的地方就有左、中、右。所以,不同的社会群体表达不同的利益诉求都是正常的,不过是对公平与效率的不同侧重。不仅在国内,在世界上绝大多数国家,都存在着左与右的分化和博弈。在观点的交锋中,左与右也是相对的和不断变化的。
现在不正常的是,持不同意见的人在争论中出现了不理性的趋势。一些人不是针对观点就事论事,而是用扣帽子、抓辫子的方式做意气之争,甚至做人身攻击。还有一些人以宣示力量的方式压制对方,或者寻求权力支持,试图用以言定罪的方式消除不同声音。种种不理性或者超越法律底线的冲突,只会给社会增加刺耳的噪音,既不利于观点的表达,也有损社会的和谐。
古人主张“君子和而不同”。哪一种思想最具价值,最有利于国家和民众,必须经过充分表达之后由公众作出选择。此时,辩论的风度尤为重要。谩骂、恐吓甚至触犯法律的做法,不但不能封杀对方,最终还会贬低自己,暴露自己的恐慌和不自信。所以,无论站在哪个立场,对不同意见即便做不出倾听的姿态,也不能施加行动或语言的暴力。
日前,中国社会科学院一个科研项目得出数据,如果以左、中、右划分中国人,左的占38.1%,右的占8%。我们固然不能通过简单的数据比较,来判断哪一种倾向更有价值,但也应当由此警惕意见分歧可能不断拉大的趋势。如果不同利益群体的观点越来越对立,表达方式越来越极端,那么整个社会就很难在不同的意见中找到共识,也容易引发社会分裂的风险。今天的隔空对阵,很可能成为明天的贴身肉搏。
所以,弥合裂痕不能仅止于对谦谦君子之风的呼唤。我们必须尽快消除利益格局中的贫富差距拉大的现状,认真改良容易滋生极端思潮的土壤。只有不断扩大社会成员之间的利益交集,整个社会才有稳定的中坚力量,才能有效避免一言不合、火花四溅的乱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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