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岭
“火箭提拔”的湘潭县副县长徐韬刚被免职,媒体又接连报道了湖南耒阳“80后”副市长系原市长之女,因未公布简历受质疑,以及广东揭阳27岁官员接替其父出任副县长。这类消息接二连三不绝如缕,成为近期公众舆论关注的一大热点。
在高度民主尚属远景目标的当下,公众透过此类新闻,看到了一些地方事实上存在着的权力寡头化现象,也看到了由此衍生的干部选拔方面的不正之风,虽属少数地方的个别现象,但由此产生的焦虑感,值得正视。
所谓寡头化,是指少数地方的少数人,部分地掌握本地的人事任命,或者对此有能力施加巨大影响,结果是相当一部分权力以利益均沾的方式在小圈子内分配,只要是这个封闭的差序格局中的一员,就“你有我有全都有哇”。据媒体调查,徐韬的快速升迁,就得益于湘潭官场中“湘乡帮”的互相抱团,这在当地早已是公开的秘密,从中获益的也绝非徐韬一人。目前尚不知耒阳“80后”副市长和揭阳27岁副县长的“少年得志”是不是也有类似问题,但公众的怀疑,不能说一点理由也没有。
值得指出的是,少数地方这种寡头现象的存在,侵蚀着“一切权力属于人民”的宪法精神,甚至颠覆了公共权力应有的公信力。一些地方以不违背程序为保护色,对权力进行私相授受,这在强调机会公平的今天,是对社会共同体的极大伤害,严重地挫伤了我们每个人,尤其是年轻一代对未来的信心。这个社会出点问题不可怕,可怕的是大家都没有了痛感,都习以为常甚至麻木不仁。对于一个民主政治尚在成长过程中的国家来说,公众舆论的力量太重要了,舍此,则一些地方的少数权力寡头就失去了一大制约。公众舆论对“火箭干部”的质疑,说明这种痛感尚在,民众心中的那杆秤尚在,从对徐韬们的处理结果看,对公众舆论的敬畏尚在,这给了人们些许欣慰。
公众舆论的质疑说明,随着这些年来中国社会的全方位进步,宪法的价值标准已经成为公众判断是非的基准,公众对权力本质和价值的认识正在变得越来越清晰,从中展示出了日渐成长和强大的公民精神,这才是真正的力量所在——这其实是中国社会肌体内正在进行着的进步运动。学者张维迎曾说,这个社会的进步,最终是由理念的进步在引导着。这个力量,才是徐韬背后那些企图把公权力变成私器的寡头真正敬畏的。
对于那些玩弄权术窃取官位的人,必须保持零容忍,否则,代价很可能就是政治伦理的败坏,就是权力精英政治品质和能力的弱化。其实,即使在传统社会的官场中,人们所敬重的,仍然是那些靠个人的聪明才智从科举正途走上来的人,是那些言行事功经得起掂量的官员,而那些靠裙带关系、靠拉帮结伙、靠攀附权贵升迁的人,主流舆论根本就瞧不上眼,何况是建设政治文明的今天呢?
现在大家都在谈论“中国梦”,其实在普通老百姓的心里,中国梦很大程度上就是个公平梦,用习近平同志的话说,就是“共同享有人生出彩的机会,共同享有梦想成真的机会,共同享有同祖国和时代一起成长与进步的机会”。公众对“火箭干部”的不满,表达的是对“共同享有”的渴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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