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王辉
我的生活比较固定,每天早上七点半起床,梳洗完毕,八点出发,骑自行车赶往单位。在路上,要去同一家豆浆店喝豆浆,然后去它隔壁的包子店买上两块钱的包子,坐在豆浆店门口吃完之后,又匆匆上路。
其实,它只是一间很普通的豆浆店,但每天都要排队。可即便是排队,也等得心满意足。关键是人家豆浆做得好,黄豆、绿豆、红豆和花生米都是前一天晚上泡过的,当着大家的面放到豆浆机里,让你看着放心。经过豆浆机几分钟的搅拌,成了,一人接一杯,热乎乎的,很黏稠,喝着舒坦。喝过他们店的豆浆之后,你就不想再喝那些用豆浆粉冲的豆浆。他家的豆浆虽然比别处贵一些,但生意还是异常火爆。
经营豆浆店的是一对年轻夫妻,女的负责卖豆浆,男的准备豆子兼打杂,早上那会儿忙起来之后,他们也是团团转。不过,无论多么忙,他们都是微笑着面对顾客。“你好,几杯?”“这是您的,拿好。”女的很干练,无论打豆浆还是收钱都如行云流水一般,从不拖泥带水；男的也是,即便是泡过的豆子,他也要淘洗几遍,看着有坏豆子就拣出来,即便再忙,这些工作还是少不了的。在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出他的认真。两人的配合,真是天衣无缝,让我深深叹服。
由于经常光顾,我们已经很熟识了。有个周末,我起来得比较晚,起来之后,突然想喝豆浆了,就下楼到他家买。谁知人家已经歇了,两人正面对面坐着吃早饭,熬的小米粥,菜是蒜苗炒鸡蛋。他们正兴致盎然地谈论着什么,春日的阳光洒进来,给他们身上镀了一层金。不知怎么,这对平凡夫妻竟让我莫名感动。他们笑着跟我打招呼,我说我想喝豆浆,他们相互看了一眼,有点为难。这时我才意识到人家已经打烊了。我说你们关门了是吧,没关系,我不喝了。女的却说,你等会儿,马上就好!然后,让男的准备豆子,一会儿工夫就给我打出一杯豆浆。其实,他们可以拒绝我的,但他们没有,我心里暖暖的。
后来听说,女的以前是附近一所大学的学生。这是大学的新校区,坐落在离城市很远的农村。男的呢,是附近农村的,那时在大学门口开三轮车来回接送学生去市里。也不知道两人怎么就好上了,那女的,当时还是班里的班花呢!
前天在小区的菜市场碰见他们。女的坐在电动车上揽住男人的腰,兴高采烈地跟男的说话。她突然看见我在看他们,竟有些小娇羞。我不忍心打扰他们,笑了笑,朝她点点头,就走过去了。
忽然觉得是坐在自行车上笑还是坐在宝马车里哭这个问题是这般幼稚,那些被物质和金钱所魅惑的女孩只有在夜深人静扪心自问的时候,才明白对当时的决定后不后悔。纵使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真情一文不值,可是他们却像小径的野花一样静静开放,开出一丝鲜艳、一丝芬芳。其实,平凡点儿也没什么不好,大家都努力在自己的人生路上奔,平凡时,更有可能活得惬意、活出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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