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倪自放
《致青春》上映11天票房轻松过5亿,从排片情况看,《致青春》总票房很可能过8亿甚至逼近10亿。《致青春》不是第一部让人咂舌的新导演作品,自2011年底《失恋33天》引发热潮后,此后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新导演的“现象级影片”接二连三出现:2012年暑期《画皮2》票房超7亿,年底《泰囧》以12.6亿创造华语片票房新纪录,2013年3月《北京遇上西雅图》票房过5亿。这期间的内地影市给人一个印象:新导演的作品突然就会成为现象级的话题之作,让人感叹中国电影真的要“变天”了。
◎新导演
他们不属于
第五代第六代
2010年之前,中国知名导演只有第五代的张艺谋、陈凯歌等,以及自成体系的冯小刚,贾樟柯、王小帅为代表的第六代,宁浩、陆川为代表的第七代,在现今的滕华涛(《失恋33天》)、乌尔善(《画皮2》)、徐峥(《泰囧》)、薛晓璐(《北京遇上西雅图》)、赵薇(《致青春》)面前,也变得毫无颜色。
当今电影市场上,第五代透支了他们的信誉,而死硬的小众派第六代,根本没法兼容于商业发行放映逻辑。无论第五代还是第六代,都是学习欧洲艺术的,他们习惯于在欧洲电影节拿奖,喜欢做大师,表现在内容上,第五代是对人性的追问,第六代热衷于表现穷困的人生。
但滕华涛、乌尔善、徐峥、薛晓璐、赵薇与第五代、第六代、第七代完全不同,所谓师夷长技以制夷,他们的电影是学习好莱坞的,他们不再做大师梦,而是要做个本分的手艺人。表现在内容上,公路喜剧《泰囧》、小妞电影《北京遇上西雅图》和魔幻3D大片《画皮2》,都透着鲜明的好莱坞类型片烙印,即便《失恋33天》和《致青春》不够显著,但在包装上也分明写着“浪漫喜剧”。
“学习好莱坞”的另一面是,这批电影学会了涵盖了立项、拍摄、发行、营销全方位立体的整套商业片开发规则,其核心是,如何把一部电影渲染成一场全民事件,《失恋33天》《泰囧》《致青春》莫不如此。特别是徐峥,《泰囧》从开机前到关机后的整个“生产、营销”流程里,他的投入程度和掌控力度,都值得表扬。向目前世界上最先进的电影体系好莱坞学习,让这批年轻导演已经不仅仅是崛起,而是成了中流砥柱。张艺谋、陈凯歌等老牌名导虽然影响力仍在,但无论作品数量还是单片票房,都已退居二线。
◎新观众
影片获85后、90后认可
香港导演、制片人吴思远,同时也是一位经营连锁影院的老板,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大导演的时代已经告一段落了,接下来是新人的天下,这是由观众群决定的,“现在的观众主要是85后、90后,甚至是00后,他们的喜好有时候不是那些大牌导演能够揣摩得透的。”
吴思远所言,揭示了中国电影变天的最根本原因:观众群在改变,影片思维必须跟上。有调查显示,中国影院核心电影观众群的平均年龄是21.5岁,也有调查说,18岁至30岁的电影观众占中国影院观众群的63.5%。也就是说,不管合理不合理,85后、90后认可的影片,才能得到市场的认可。从五部现象级影片受到的追捧看,“导演拍什么观众看什么”的说法已经不时髦了,而要变成“观众要看什么导演就要拍什么”。
那么,现在电影院最核心的电影观众群的观影习惯是什么样的呢?可以说,中国85后、90后一代电影观众是被好莱坞电影喂大的一群人,好莱坞电影乐于做娱乐制作者,而不是做深刻的批判者,即在超炫的视觉效果前提下,表达抚慰、同情和宣泄情绪,这种立意很对叛逆的85后、90后一代人胃口。回到国内影坛,85后、90后一代找不到替代品,看惯了好莱坞大片的年轻人,看不上第五代导演开创的大片,深刻的立意让年轻一代观众不胜其烦。
从《失恋33天》到《致青春》五部新导演的作品,这个时候部分地起到了好莱坞电影替代品的作用:在视觉上虽然达不到好莱坞作品的品质,但还算精致、合格；更重要的是,除了《画皮2》,从《失恋33天》到《泰囧》《北京遇上西雅图》《致青春》,全都事关当下中国人、特别是年轻中国人在爱情观、价值观、事业观上的焦虑和释放,即使是《画皮2》,也是严格意义上的“言情片”。这些影片不再有深层次的反思,而是提供给观众抚慰、同情和宣泄,这些所谓的小片,部分满足了85后、90后一代主流观众群的胃口,能够替代部分好莱坞片,所以主流观众群“用脚投票”,把这些影片的票房托高。
◎新走向
新导演
要过“大片关”
新导演“现象级影片”的崛起,主要体现在“以小博大”上,不论《失恋33天》《泰囧》,还是《北京遇上西雅图》,或者现在的《致青春》,成本基本都在3000万左右,至多不超过5000万。
但这些新导演能否真正“接班”,带领中国电影走向“新浪潮”呢?著名电影投资人高军认为,新导演尤其是那些已经成名的新导演要敢于尝试大制作,不能老是在那里搞中小成本,“以小博大虽然是件好事,但如果大家都抱着这样的投机心理,我们就永远只能自己跟自己玩儿,走不出去。”
珠江影业董事长赵军也坦言,这些青年导演最大的优势在于作品接地气,已经融入新商业模式的血液了,但不足的地方是他们在成长的过程中无法自觉扛起商业制作的大旗。目前这批新导演“避重就轻”地选择现实题材、爱情轻喜剧作为进入主流市场的“敲门砖”,这是市场化的理性选择,尽管无可厚非,但面对世界上最先进的电影体系好莱坞时,仍然显得有些单薄。
五个新导演的作品,除了《画皮2》有一定意义上的大片气息,其余四部无法长期对抗好莱坞,中国需要转向升级的大片。而在这方面,新导演的不足显而易见,在艺术制作上,《失恋33天》算是电视剧水平,《北京遇上西雅图》《致青春》还显粗劣,他们能否担当得起中国大片的重任,其后劲还有待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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