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基因·佩雷特翻译:刘天放、费方利
还记得去饭店吃饭那种令人轻松愉快的经历吗?那里有人给你做饭、为你服务,吃饭后替你收拾干净。你只需要咀嚼、吞咽、付账就可以了。可是,这样的事一去不复返了,现如今,消费者就像实验室里的小白鼠一样,每要一块奶酪,都要费尽心机走出迷宫。
“晚上好!”当我们走进饭店,领班就迎上来问,“四位?” “是的,谢谢。”
“您选吸烟区还是非吸烟区?”
“非吸烟区。”
“今晚诸位是想在室内还是室外用餐?”
“我想室内不错。”
“很好,先生。”他说,“诸位想在大厅、密封式天井,还是在我们漂亮的日光餐厅就座?”
“嗯,我想……嗯……”
“我可以在漂亮的日光餐厅里给诸位安排一张能欣赏美景的餐桌。”
“大概不错。”我说。我们跟着他来到了日光餐厅。
“那么,诸位是喜欢欣赏高尔夫球场、湖上落日,还是西边的巍峨群山呢?”
“悉听尊便。”我心想还是让他做主吧。
他把我们安排到窗前坐下。我分不清我们面对的是高尔夫球场、湖上落日,还是西边巍峨的群山,因为外面天已经黑了。
接着,一个年轻人走到桌旁,他不光长得比我们中的每个人更帅气,衣着也比我们考究得多。“晚上好,我叫保罗,今晚由我为各位服务。各位是不是休息几分钟后再点菜?”
“不用了,”我说,“就给我来一份菲力牛排和一份烤土豆吧。”
“您要汤还是色拉?”
“色拉。”
“我们有什锦色拉、棕榈心色拉,还有精致的蔬菜拌小虾色拉。”
“就要什锦色拉,好吗?”
“遵命,先生。您要什么调料?”
我不想再做决定了,所以我说,“什么都行。”
“我们有意大利奶油调料、蓝奶酪、醋油沙司、千岛色拉酱、法国第绒蜜、牧场……”
“随便吧,给我一个惊喜。”
“意大利奶油调料是我们的特色调料,上这个怎样,先生?”
“好吧。”我烦透了这套问话。
“那您的烤土豆……”
我知道他下面要说什么,就说,“我只要烤土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不想在上面加任何东西。”
“不要黄油,不要酸奶油?”
“不要。”
“不要细香葱?”
“不要!”我怒吼道,“我不想在上面加任何东西,就给我一份烤土豆和一份牛排。”
“先生,您要6盎司、8盎司的,还是12盎司的牛排?”
“随便。”
“那您是要三分熟、四分熟、五分熟、七八分熟还是完全熟透的?如果您需要,我们还可以为您把您的牛排做成蝴蝶展翅状。”
“保罗,”我说,“你开始让我上火了。”
“那就点些清淡的蔬菜吧,先生。您喜欢清蒸花椰菜、奶汁儿玉米、炒美洲南瓜、胡萝卜丁……”
够了。我把餐巾摔到地上,站起来,把脸凑近保罗那副得意忘形的面孔:“到外面去解决这件事,怎么样?”
“没问题,先生。您想去停车场、小胡同,还是餐馆门口的大街?”
“我想就地解决。”说着,我便一拳打了过去。他低头躲过,然后他用左勾拳回击,击中了我眼睛的正下方。这是那天晚上他第一次没让我做出选择。我意识不清地瘫倒在椅子上。这时,有个管事儿的人匆匆赶来,把保罗教训了一顿。
我感到自己的领带被松开,衣领也被解开,有一只手在轻轻地拍打我的脸。当我神志开始逐渐清醒时,我看到那位领班正站在我的面前,一副紧张不安的样子。他一个劲儿地向我道歉,说要请我喝一杯,救护人员在为我急救——我提什么要求他都答应。
“不,不必了,”我说,“我没事了,给我一杯水就行了。”
“好的,先生,马上就来。”领班说,“您要进口矿泉水、苏打水,还是苏打水加片酸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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