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大卫
1957年,我在烟台一中初三就读,有幸选入学校少年足球队。那天我在学校前操场西斋楼下体育组刘剑飞老师那里领取了校队服装:红色短袖运动衫、白色短裤、护膝、护腿、长腰足球袜、足球鞋。晚饭后全副武装起来,在立柜前转了几个圈先是自我欣赏,后又在爸爸妈妈和妹妹们面前炫耀了一番。闹腾了足有个把钟头,我穿着运动服进入了梦乡。
那时我们同学们都有强烈的集体荣誉感,佩戴着校徽大都挺着胸脯走路,都希望自己能在合适的事项中能为母校争点光,让社会竖个大拇指。为了提高个人的素质,要苦练速度,在家里完成晚自习作业后,深夜到大街上独自疯跑。为了练脚头,课外活动有意借实心球,对着墙壁踢球,那时节几乎一周踢破一双鞋。近视眼镜中梁撞断三副,后来只能用白色胶布粘结起来,难看也不在乎。
在学校刘老师组织集体练球时,我更是一丝不苟——脚内外弓球、正脚背开球、带球转体、脚底缓球、胸腹接球、前额头球等等,我都认真揣摩要领,力求掌握。每次参加校际比赛回来,为了显示自己的荣耀,体育课上故意脱了外衣,露出短袖翻领的运动红衫,胸前“一中”两个大字似乎有着份量,而且闪着光亮,看似轻装又总觉有些拘谨。但同学投来种种异样的眼神,又使我感到荣光、自信、自傲和自豪。
1958年我已考入高中,“大办钢铁”之后,恢复了正常的教学秩序,一年一度的全市中学少年足球锦标赛打响了。几经淘汰,烟台一中与烟台二中之间展开最后冠亚军决赛,这是当年全市特别隆重的赛事。赛前的动员,把我们同学少年的心劲鼓得足足的。在一天下午两节之后,我校少年足球队服装整齐、英姿勃发列队进入烟台街南操场北面一个东西方向的小足球场。
开场比赛,为了试探二中校队的实力,上半场刘剑飞老师安排并非主力的我以右前锋的位置首发登场。大约进行到半个小时,我接到张家声的长传转移右边球,我贴右边带球快速直入对方禁区,一脚劲射,对方守门员尚未反应过来,小球破门而入。我进球了!比分1:0,一中暂时领先。我和场内外的校队同学同时蹦了起来。这个战绩维持到上半场结束。中间休息15分钟,我们兴奋的校队同学在刘老师的主持下,在球场上,面向西,或蹲或站手搂脖儿横列两排合影留念。我记得为我们摄影的好像是叶鑫生同学的父亲。
下半场没安排我上场。下半场开赛后,二中攻势特猛,很快将我校大门攻破,1:1,打成平局。此时我队开始在上半场胜利的喜悦中醒悟过来,抖擞精神拼杀起来,在对方禁区造成一个手球,我方需要用点球攻破对方大门,继而取胜。此时,刘老师点名让已是市少年队且脚头最硬的张家声主罚,大家也将此球当成绝杀的最好时机。谁知此球家声打得太正,二中守门员将球扑住。二中球队乘胜快速反击,一个远程冷射,破我门而入,1:2。这个比分,竟一直维持到最后。我们球队同学,特别是主教练刘剑飞老师,都垂头丧气。
这场足球比赛的遗憾,令我们记忆犹新,55年后,我们均已“跨七”,叶鑫生在他安排的师生集会宴会上,幽默提出“点球与酒”的罚酒题目,家声高兴地认罚。
当年,我们风华正茂的少年之梦,何止一个小小的足球。少年人生诸多美梦将会在我们有生之年继续做下去,甜蜜的味道必将营养我们永葆美妙的青春,美妙少年之梦会让我们品赏一辈子,现在老当益壮的同学们,你们说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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