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五十年代,在济南商埠区的经六纬八路段有个青年公园(如今扩建为槐荫广场)。在刚解放的济南,这里虽很简陋,却是个众人瞩目的去处。占地近四十亩的场地,四周是墙,南北各有大门可以自由出入。西边有个临时搭建的舞台,一些省、市级群众集会常在这里举行。场地中间是篮、排球场,常常进行省市级别的篮排球赛事。
当时笔者就读于旧址在经六纬五路的山东省实验中学,放学回家正好路过这里。听到加油的呐喊声,便不由自主地进门驻足观看:只见露天球场,几张条桌联成一排,坐着记分员等工作人员,印象中裁判不像现在追着球员满场飞跑,而是站在场边执法。场子四周挤满观众,一律“站票”。常见的球队,记得有“济铁”、“济南部队”,还有一支球衣印着“1950”字样的球队呢。
“加油!”是经典语言,今昔不变,呐喊不衰。其它“球语”则随着时代变迁而各异。记得那时传球喊“pass”,投篮不说“投”,而是喊“绣”。当观众看到投篮的机会时,便大声提醒球员“绣啦!绣啦!”一个“绣”字,显现老济南语言特色,可能是“狮子滚绣球”抑或“大家闺秀抛绣球选郎君”等民俗传说的克隆版吧。还有一个词儿,叫做“单调儿”——是指篮球空心入网……这些充满历史况味的“球语”,虽如老照片那样已经泛黄,但今天旧话重述,则又透着新鲜呢!
那时,向自己喜爱的球员奉送绰号,似乎是球迷的一种癖好。一个省实验中学同学的身影,频频出现在一些比赛中。他个头不高,体格矫健,打起球来机敏、灵活,娴熟的传接球和灵巧的穿插跑动,简直是神出鬼没,进攻时没有人能防住他,防守又是那么密不透风。他有一个很响亮的浑名——“滑溜儿”。有一位更受喜爱的球员,高大灵活,矫健敏捷,弹跳高,“绣”得准,与“滑溜儿”不同,他属于职业球员,代表济南去参赛,非他莫属,是个领军人物,不晓得他姓字名谁,却熟悉他的绰号——“大丫子”。有一回与青岛市代表队比赛,一般认为青岛的体育水平在济南之上,看上去青岛队员似乎个个透着傲气。印象颇深的是,一位人高马大的领队抑或是教练吧,操着一口即墨腔一个劲儿喊“好机会!好机会!”鼓励他的队员进攻,听上去特别新鲜。比赛即将结束,一名中锋在投一个绝杀球时,被“大丫子”盖了帽,结果济南一分险胜,至今留有记忆。
后来,一些新场地比如皇亭、省体育场逐渐启用,青年公园赛事呐喊渐稀。后来终于有了一次大开眼界的机会,是被誉为“国球”的乒乓球,时间是1956年,地点是八一大礼堂。只见球台设在礼堂的舞台中央,大幕开启,主角儿亮相,主持人一一向观众介绍,大名鼎鼎的世界冠军庄则栋、王传耀、姜永宁、孙梅英……顿时,全场掌声雷动经久不息。那时没有“球星”一词,只记得他(她)们身穿红色运动服,身手矫健,球技妙绝,令济南球迷大开眼界,热血沸腾。
当年看球的人们,如今多是耄耋之年。不晓得他(她)们是否还记得,八一大礼堂的那次表演赛,以及热情的掌声和经久不息的欢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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