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金刚
一座座青山峨峨,一道道绿水悠悠,树木葱茏着,山村古朴静谧着……
今年夏天,参加“百名作家淄川行峨庄采风”活动,行走于峨庄的山水间,心里便忆起了朱自清的《绿》。云明山寻幽,昭阳洞探奇,瀑边戏水,农家小憩,流连忘返的心绪,竟也如同先生那样,惊诧于这山山水水的无边绿意了。
峨庄的绿,是流动着的。
那连绵的山,远近高低,雄伟叠翠,或云蒸霞蔚,或朦胧缠绵,便似一首激情的诗,盎然着,跃动着；又似一轴青墨晕染的长画,湿润着,清香着。
走进它们,苍松翠柏,古树珍木,如盖的绿荫下是曲曲弯弯的青石小阶,便如走进了绿色的画廊。
和着徐徐的山风,踏着遍野的青草山花,欣欣然追着蝶舞蜂飞,捡拾着从树隙间散落的点点阳光,身影流动在绿色氤氲的画意里,脚步轻盈了,矫健了,心扉敞开了,亮泽了,双眸流动着绿色的烂漫和新奇。
登顶临崖,峰峦之间深不可测,对面的山色若幻若梦,却又似乎伸手可及。尽情吸吮着如洗的气息,大山的温情便汩汩涌入了心田。闭上眼睛,贪婪地伸出双手,抓一把,可是悠然过往的白云,掬一捧,恰是如涛如波的翠色……
峨庄的绿,是温柔着的。
漫步于峨庄瀑布群,看雾里浪花,听明溪潺潺,虽无“飞流直下三千尺”的豪迈,却有“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的画意诗情。它们带着一股清新若处子的情愫,兴奋着,欢快着,清亮着,顺溪而流,积水成潭。
那是一汪汪怎样的潭水啊!浅浅的,淡淡的,浮色若碧,明亮如镜,俨然是山村少女含着无限希冀的眼睛。小桥、流水、人家,杨柳、倒影、绿鸭,几只水黾悠然地滑翔在水面上,引得一只极小的鸟儿倏地掠过水面,一圈圈涟漪便羞羞地荡开……
峨庄的绿,是拙朴着的。
大山脚下,瀑水溪边,无论走进哪一个村庄,浓浓萦绕的,都是那拙朴的绿色,质朴的乡情。
依山而守,傍水而住,石街、石碾、石屋,绿苔、茅草、古槐。
谁家的小院,绿,悄悄爬满了豆棚瓜架,铮铮相鸣的,可是蝈蝈碧绿的心音。走进小院,哝哝乡语,一杯清茶,酸酸的山杏,甜甜的瓜桃,古朴的村风便把我的心境吹染了一片古朴的绿色。
峨庄的绿流动着,温柔着,拙朴着,却又沧桑着。
斑斑的鱼子石已沉寂了多少万年,它正拥扶着刚刚破土而出的嫩芽儿；参天的流苏历阅了千年的风雪雨霜,卸去春天如云的花妆,更显绿意盎然；云明山上,松涛阵阵里,齐长城庄严肃穆着；悬羊山涧,峭崖如翠里,“悬羊击鼓”的余音悠悠回荡着；昭阳洞旁,绿雾如纱里,唐赛儿的英姿恍然亮丽着……
流动着,温柔着,拙朴着,沧桑着,匆匆行走于夏天的峨庄,让我在这些斑斑斓斓的绿意转换里,浸润了身,沉醉了心,浑然不知归处。村民告诉我,秋天,峨庄的山山水水会更美,我不禁心向往之,好吧,那就再相约秋天,“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
峨庄一行,绿,在心中流淌着,匆匆,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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