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赵松刚 实习生 程海云 回首1977年恢复全国统一高考,至今已有36年。被视为一考定终身的高考的一丝半缕的变动,都犹如一块小石丢掷湖中泛起巨大的涟漪。36年间的过来者们,亦对曾经经历高考岁月记忆犹新。 在他们的眼里,这一场短暂的考试,就像是人生中一道坎儿,当既定的高考规则摆在他们的面前,应对是最好的方式,而多年以后再回头,才有时间去思考,这一场考试,在他们的人生中,是有多重。 20世纪80年代: 英语加入高考第一年 年级最高只考2.6分 1977年恢复高考的消息,在当时的年轻人一代中掀起一场久违的学习热潮。知识改变命运,再次被还在上学的小学生、初中生和高中生拿来人生的座右铭刻在课桌上。家住奎文区,如今已经50岁的李科在1981年迎来自己的高考,已经恢复5年的高考依旧有许多令人忙乱的改变。这一年,英语加入高考阵营。 更其他很多的同学一样,当年18岁的李科从小学到高中,仅在初中学过半年的英语兴趣班,直到高二才正式学习英语。但让李科和同学们庆幸的是,这一年的高考,英语分数仅占总分数的十分,“我很清楚地记得,那一年年级里的英语最高分是2.6分。”李科笑说,他的英语成绩没过2分,具体的分数已经记不清楚了。 李科说,他的高考时代,“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的统治思考毫不动摇,数、理、化、语、政才是主打的科目,英语科目只不过是一个试验品,大多数人对英语的理解也极为的茫然和轻视,“一代人的观点并不容易改变。” 说到当时的高考制度,李科说,现在的学生所未经历甚至不敢相信的是,在参加高考以前,有至少2/3的学生却连参加高考考试的资格都被剥夺,“我那一年,7、8月份高考前,3月份先要参加一次预考,年级的6个班学生,只剩下两个班的学生有资格留在学校参加高考,其他的学生在预考中被淘汰,早早领了毕业证,只等毕业。” 李科解释,这缘于当时师资资源实在有限,顾不得那么多的学生参加考试,只能“出此下策”。 李科和他的同学们一部分最终因为迈过高考的大门而静待着打开绽放出亮光,另外一部分人有些选择复读再拼一次,有些则退出校园,选择另外一种人生,“虽然预考已经让2/3的人退出,但是高考的录取率还是不到10%。” 20世纪90年代: 复读两年只盼安排工作 却碰上突来的双向选择 1994年到1996年,高考处在另外一个时代的探索期,“3+X”和“3+2”的说法都有,而在信息远不及当下的那时,一群期待着高考改变命运的年轻人,如寿光的刘远飞,显得不安,他将上海的复旦大学、同济大学作为高考的奋斗目标。 1994年夏天,刘远飞第一次参加高考,他相信自己的实力,然而却并未得到高考的眷顾。当一份专科的录取通知书寄到他家,他连一眼都没有看。在刘远飞的眼里,只有本科才是真正的大学。 1995年,刘远飞的第二次高考,这一次,比第一次更糟糕,刘远飞信誓旦旦地经过一年的备战,却在考试前的一个月突遭一场事故,腿部受伤,无法赶往高考的考场。 但是刘远飞还是参加了一场考试,因为病痛的原因,他根本无法正常地答卷,眼见没有希望的刘远飞只好放弃后面的考试,“我感到了悲凉从背后透到了前胸。”刘远飞描述当时的心境,当时的他很年轻,他却觉得绝望。 “现在我还是有很多的同学,跟我一样,不到40岁,在家里务农养家,当时的情况就是这样,考不上大学就回老家,像一个失败的人遭到大家的嘲笑。” 复读一次的高中生在当时还是不少,但是复读两次的高中生则很是稀缺,“还有一个同学和我作伴。”刘远飞苦笑,第三年的高考在等着他,证明自己。 1996年,刘远飞考上本科院校长春光学精密机械学院的经济学专业,他满以为人生从此改变,只待大学毕业分配工作,2000年当刘远飞毕业时,他赶到刚刚开始实施的“双向选择”,只得自己回家择业。 刘远飞说,现在的他已然能够坦然面对这屡屡让自己手足无措的高考和大学,在他看来,就像是一场时间有一点长运气有一点差的试炼,但在当时,他却曾因此而绝望。 21世纪00年代: 七年高中 高考从向往变梦魇 31岁的赵立勇无法直视高考带给他人生的创伤,这个他历经七年高中试图征服的巨人,最终却吝啬地丢给一个不可能满意的结果。“我上了7年的高中,参加了3次高考,可是每一次的表现和我平时的考试成绩比起来,都差一大截。”赵立勇说。 高考对一个向往着城市生活的农村小伙的诱惑不言而喻,从赵立勇成功地考取高中以后,一定要考上大学,便是他唯一的出路,“如果上了高中不上大学,我不知道高中还有什么意义。”赵立勇说,他从没有想过,考不上大学,他将去往何处。 然而,高中三年他的成绩却并不好,“从镇上到县城最好的高中,周围几乎都是学习很好的同学,有些同学真得非常聪明,我没法跟他们比,只能拼命努力。”赵立勇说,2000年他第一次参加高考,意料中的没有进入当年的本科线,但也被青岛海洋大学的专科录取。 “我不能去。”赵立勇说,他要的是一份大学本科录取通知书。 赵立勇发现,借鉴他当时的成绩,即使再复读一年跨进本科的可能性也不大,于是他决定从高一重新开始,“2000年,我开始从高一重新开始学习,当年我才18岁,比同时参加高考的同学小一两岁,所以我觉得这是我的优势。” 2003年,赵立勇的第二次高考依然不尽人意,第二次无缘本科线,“就是从查到分数以后,我开始做恶梦,梦到自己考试的时候自行车撞到了别人的后面,遍体鳞伤。”赵立勇说,梦醒的时候,手都在哆嗦。 复读的三年里,赵立勇说,他完全是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看待周围不好好学习的同学们,他知道高考的残酷,所以付出也比别人多,“高三的时候我逼自己吃饭的路上都要做出一道物理题。”但是第二次高考的失败告诉赵立勇,付出和回报经常不成正比。可是赵立勇知道,即使已经精疲力竭,再考一次,依旧是他唯一的选择,“以前不肯放弃,现在没资格放弃。” 2004年,赵立勇考入烟台大学,依然是一个专科。进入大学以后,赵立勇的学习成绩很好,“我比任何人都明白,跨进大学的门有多难。”如今的他回忆曾经的高中七年,他问记者:“如果我不上大学会怎样?” 21世纪10年代: 我不是一个人在高考, 高考是全家的征战 2013年6月7日,国成梁参加了高考,考入潍坊学院的工商企业管理专业。国成梁说,此次高考属于“3+x+1”模式,考试科目有语文、数学、英语、文科综合和基本能力,而且总体上都沿袭以往的高考大纲,并未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但都趋向于开放化和灵活化。 提起这场半年前改变国成梁人生轨迹的高考,国成梁说,与平时的考试相比较,在英语科目上,阅读材料更具有实用性和趣味性。同时,基本能力测试更是为增强学生综合素质而量身打造的,学习在美术、信息等领域的知识。 高三,全力备战期。 国成梁和他的同学们几乎杜绝任何娱乐活动,全身心投入到学习中。有时,在吃饭时还会翻看复习资料,夜晚下自习后也会继续学习。“高考临近,同学们静坐在椅子上看书,有时我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国成梁不禁感叹那时同学们的备战都很辛苦。 班主任很善于调节班内气氛,会给我们放一些励志的歌曲,如《我的未来不是梦》,为备战加油打气。家人也陪国成梁一起征战,妈妈特意为他增加了营养餐,并全力为他营造舒适的生活环境。高考早已不单单是一位学生证明自身实力,成就个人梦想的平台,更成为了一个家庭乃至一个社会的焦点。 2013年的高考时间为6月7日、8日和9日上午,这一天出现在考点的不仅仅是几十万怀揣梦想的考生,还有期待着桃李满天下的老师,而在考点外翘首以盼的人群则是考生们的父母。 高考,改变着一个人的命运,也左右着一个家庭的悲欢。 “虽然属于自己的高考已经过去,但是看到近期出台的改革政策还是觉得很开心。”国成梁说,特别是有关英语的改革,他笑称只恨自己早参加高考了几年,“我的英语考试成绩还不错,但一开口就有些犯难,是典型的‘哑巴英语’。上大学后才意识到英语的听说能力是多么的重要。”国成梁用自己的学习经历来验证英语教学改革的迫切性和实用性。 教育是一国国民素质的基础,随着社会的发展,教育体制走向公平化和科学化已是必然要求。高考的指挥棒指引着学生的生活方向,一切以考试为中心难免会造成‘考什么就学什么’的误区。 “高考改革将要开启,我们更要抓住这个重要的人生机遇。我很感谢高考,它让我登上更绚烂的舞台,我的梦想,正在起航。”国成梁对未来充满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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