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骥
冬至大如年,民间一直这样流传。1968年冬,我在蓬莱师范领着学生去崮寺店小学搞教育调查,和当地的外乡教师一样,在农户家派饭吃。即按政府规定,每天给农户多少钱和粮票。
冬至的前些日子,人们就议论过冬了,说冬至大如年,连吃两顿好饭,一顿包子一顿馒头加好菜,新媳妇要送冬,大家向往之情不亚于盼年。距冬越来越近了,我们四个人一组,越来越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那年月,白面包子馒头在农户家里多重要,没有啊,我和学生犯了愁。当地没有饭店,找教育助理和小学校长商量,说小学教师常年派饭,遇到什么吃什么,人家一户一个人。
冬至那天,我们来到农户家吃饭,那是个殷实的人家,女主人端上两盘白胖胖的无折包子,我们请男主人和孩子一起吃,女主人说都有事去了,说什么也让我们先吃。说实话,当时这包子连女生也得吃四个,反复谦让之后,我们只好先吃。我和学生你瞅瞅我我瞅瞅你,怯生生地每人吃了一两个包子,匆匆地离开。女主人连声说“吃饱啊,要吃饱啊”。
之后,我和几个女同学总是不过意,又买了点桃酥饼干送了去。要知道,我当时月工资是三十几元,学生经济不独立。
每到冬至日,我都会有一丝歉疚。深感今日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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