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会的记忆与现实
2014年02月18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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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然
    我的一位朋友在微博上感叹,来济南这么多年,没去看过一次灯会。我回:作为济南人,我一共只看过两次灯会。
  一次是小时候,小到很小,能骑在老爸身上。模模糊糊记得提前几天,大人就开始讨论看灯会的事情。那时候举家出门去玩还是件很奢侈的事情,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很奢侈的表情——兴高采烈,在平常的日子里真不多见。然后,觉得在当时还少有路灯的黑漆漆的路上走了许久,看到前方零星亮了,再继续走就看清楚了:路两边挂满了灯笼,各式各样。现在想想,样式蛮复古的,不像如今那么新潮、前卫。记忆不多,是因为当时也没有兴奋,可能是第一次见花灯,有些懵懂。所以,高兴是可以灌输的,愉悦是可以灌输的,什么是美,什么是好,都是可以灌输的。灌输到记忆里积攒成深厚的底基,以后不论遇到什么事情,都可以翻出这些家底。可能这就是为什么,日子再艰难,过年总能高兴起来,那就是我们拿出家底的时候——别人不让我们高兴,我们自己也能让自己高兴。
  第二次看花灯,刚成年,不需要骑在谁肩膀上,自己就能找乐子了。和朋友约了到泉城路上看,惊到了:那么多人,一群一群过马路,顾不上看信号灯——你一停,后面的人也要把你挤着往前走,而且人贴人能排上十几米远。车也都识趣地停着等着,没有鸣笛的,因为面前是“人海”,这人海还悠闲地流动,不急不躁——这跟一辆车要过一条河似的,鸣笛、规则都无用,你只能等它流过去,露出地面。混在人堆里,看着路边的灯,其实哪还有心思看灯,就是觉得好玩、热闹。可能是太热闹了,太有趣了,很奇怪,我竟然忘记是跟谁一起去看的了,甚至几个人、是男是女都不记得。当时要是有微博就好了,我一定买个发光的发卡,来个卖萌自拍。
  对外地人来说,灯会就要去趵突泉看,可能是最漂亮、最有意境的。伴着泉水,上有明亮的灯,下有晃晃的影子,好像来到了镜面世界。这是我想象的,大概如此。我不确定是否在趵突泉看过灯。我小时候那次看灯,如果路边就能看,那么当时肯花门票进趵突泉公园吗?可能性不大。所以,我不问了:可能我一次也没去过,这是件有趣的事情。不过,我的姥姥、姥爷每年都会去趵突泉看灯会。他们从儿女还是孩子时就去看,看到自己有了第四代。看灯会是他们年轻时养成的习惯,可惜我“年轻时”养成的习惯,是刷微博看新闻,往QQ空间传照片。我的时光变成了KB,可能会永远存在虚拟空间;他们的时光则是一条神奇隧道,只要在正确的时间走进去,一切就能回想起来。现在我想想,自己是如何不知不觉把记忆交付给网络的,它们安全吗?它们能保存很久对我来说意义真的很大吗?
  所以,今年我决定再看一次灯会,带着我的小孩。正月十五那天是不敢出门的,预料人会很多,带着孩子怕去也麻烦回来也麻烦,于是正月十六那天去。趵突泉从门口看很美,但还是舍不得掏钱买门票;去万达广场,一路走过去,没看到灯。身边也有逛街者,不断发出我们内心的疑问:灯呢?灯呢?大概已经拆了。我盘算明年要买一次门票去趵突泉看灯,不然枉为济南人。不过,今年至少可以找到只灯笼拍合照传到空间,等小孩长大告诉他:虽然你也是一脸懵懂,但也是正月里看过灯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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