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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后观澜】
□辛然
济南供年轻人吃喝玩乐的地方很多,先是以大学为中心发展起来的,比如山师、洪楼；因新兴时尚潮流衣物聚集而成的,有人防商城、洪家楼；由批发市场带动起来的,有老东门小商品市场、西市场、泺口等。其中我最喜欢的是山师,它的迷人之处在于杂而全,像个实体淘宝。
小时候,记忆里都是吃。我从三四岁起,就跟着大我十五岁的小姨去逛,固定项目是喝酸奶。那家卖酸奶的店门口总有人排队,酸奶盛在白色玻璃瓶里,瓶口用皮筋勒着一张薄薄的纸封着。上了小学,还是跟着小姨逛,内容丰富起来。那时白天就有地摊,小姨看衣服,我看玩具、贴画。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是有一天,小姨忽然看着马路对面的一家新开张的店惊喜地叫起来:“啊,是凯菲!”然后立刻给我介绍,是一个很有名的卖冰激凌蛋糕的店。小姨立刻要领着我过马路去吃,但很快打住。她看着我,“你穿这身儿可不行。”背心、裤衩,一身男孩子打扮不说,还脏兮兮的。于是领我在一个衣服摊前,很快选定了一件黄色半袖T恤、一条牛仔色过膝布裙。当街换装,那感觉跟美少女变身似的。然后优雅进店,第一感觉是有空调,还有点不适应。选了一角冰激凌蛋糕,才知道是把冰激凌做成蛋糕的样子,第一次吃样子这么美、味道也这么美的东西。小姨尝了几口,剩下的都给了我。说起来感慨,小姨上学时,用她的零花钱,在山师各色小店中,给我开了不少“眼界”,比如冰激凌蛋糕、作为生日礼物的音乐盒、防水手表……人生中有个讲究、有品味的小姨真好!
上了大学,我才真正走进那些漂亮的挂饰、首饰店近距离观摩。衣服鞋子的店,我至今从不进入,因为评估、讲价这些事情,对我来说是个太大的挑战了。化妆品的店虽然也不进,但那个出名的化妆品柜台我还是很喜欢围观一下的——在媒体发达的如今,这个柜台主人的江湖诨名为“奇葩叔叔”。这个“店”只有两节柜台,总有十来个女生们围着柜台喊话,无论你问什么化妆品,都能得到一个结巴但肯定的回答。他的商品全部堆在身后,柜台上更是堆满了东西。近几年超市把同类货堆成一团、利用消费者心理来促销,好像很聪明的样子；其实这位山师怪叔叔早就在用这招了:女生们看着一堆化妆品,忍不住就会拿起来挨个用,然后挨个买。山师不乏这类个性店、个性店主,只要经常逛就有有趣的发现。
山师在前几年的一阵“装修”中,少了一些老店,萎靡了一阵。但很快,学生的购买力是惊人的,更具有创意的店铺开了起来,同时还来了一些全国知名小吃。山师的美食是出名的,从台湾、香港小吃到进口美食,中餐就不用说了,西餐店更是有五六家。经常约了好友去吃夜宵,一种吃法是在一家店驻足,一种是沿途一家家小吃品尝下来。后者更有趣些,经验是一定只买一人份,不然吃到一半就饱了。
山师太热闹,以至于我一个人逛街的那几年,从来不觉得寂寞；逛到饭点也能从容地去熟悉的店铺要碗面、吃份饭、挑点串儿,全程一声不吭,现在想想,闷骚也别致。在我的时间轴中,见过好几家店的火热和替换,每个曾陪我逛过山师的男女也都有故事可回忆,于是写完此文,俨然觉得自己也是个有历史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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