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意赵八洞
2014年05月13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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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茂国

  秋深了,心却没有归依的意思,总想在季节的交替中寻觅一个遁迹之处。
  来到这里时,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山中已透出萧条,枯黄渲染了山色,绿意仅残留几抹,如随手几笔抽象的点涂。村口古柳老态龙钟,残存的枝杈上几根柳条无精打采地诉说季节的煎熬,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中苍老了容颜,记述着沧桑,默记着背后村庄的历史。山崖下的青石房似乎能与古柳聊上几句古老的话题,风雨剥蚀的墙壁透着岁月的色彩,但它的乌草草帽被红瓦盖顶之后,似乎焕发了青春活力,有了色泽的交相辉映,却少了几许印记。临街的窗口更能表达情意,一窗山色把季节书写得淋漓尽致,其实,临窗而坐的不是托腮少女凝思的静态写意,而是一个头梳髽鬏的缺齿女孩,朗朗的读书声恰与山雀的呼哨相呼应。青石板路尚能一如既往地数着脚步,它总是喜欢怀念有雨的日子,那样,它湿漉漉的思绪就有了几分诗意;只是几百年来,它始终没能等到一位打着油纸伞的女子,即使是在淅淅沥沥的三月也没有。这倒没有妨碍它迎接一位才华横溢的才子的光临,那天,它分明嗅到了不同凡响的脚步声,那是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冬日,透过厚厚的积雪它仍能感觉到文人脚步的与众不同,深深的文化底蕴洒下了一路的书香;衣衫褴褛显然包裹不住文人气质的泄露,但其怀才不遇的心情却一览无余。风雪弥漫了他的身躯,如穿了一件雪蓑,哦!对啊!他的名字就叫雪蓑,怪不得他选择这样一个日子到来。雪不能阻挡他坚定而洒脱的脚步,直到在一个佛缘深厚的洞中。从崖壁到洞顶,菩萨说法、飞天曼舞,佛无处不在。佛在洞中,在山心中,佛即是山,山即是佛。他似乎悟透了佛法,挥毫山水间,“通天透地”字字珠玑,畅快淋漓直抒胸臆。
  途中的偶遇竟也在心中荡起微澜。一担秋日的收获在农妇的肩上颤颤巍巍,一前一后欢蹦雀跃如春耕时的梦想,与之交谈,话语中透着喜悦如空旷的秋季爽朗豁达。我说,您已是悠然在南山。艳羡之辞却赢得了一句:你不也是?
  我!是吗?我思考着踽踽而行。
  踏着青石板,感受不到诗意浓浓的三月,在这个深色的秋天,更能体味到文人特有的气息,更能感受到历史与当前、轮回与静止的辩论。我抵挡不住佛法的诱惑,我想我应该在洞中,在无数尊佛的面前念上一百遍《心经》,在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对话中让心灵得以升华。佛是古老的佛,却现世在繁华的当代,不知是何人拜塑,是佛教高僧?是俗家居士?抑或是佛祖点化?古人用最能触动人们心灵的文化穿越时空,留给它身后的每个时代,烙印在每一个时空节点;用最能表达佛意的山体留下只言片语,待后人去阐释、敬仰。
  遥望秋季,禅意浸染了景致,残缺也如此美丽,羸瘦亦成为一种姿态,清寂中一派空空景象。
  得到总是要几经磨难,寻觅总需要走几个弯途,轻易得到终不能用来珍惜。虽然我虔诚地默念了数遍《心经》,但恬淡的心境并没有飘然而来,还是穿洞而过吧,在黑暗中让身心得到一次洗礼,独自与佛心语一次。爬过那段足以让人心惊胆战的通天阶梯,山巅已俯首脚下,如雨的汗水恰是一次心灵的沐浴,放眼望去,心中一片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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