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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 硕 (心理咨询师、婚姻咨询师、“青未了·心理工作室”专家顾问团成员)
“我是老板的秘书,老板很严厉,对各个部门还有各种文件都要求很高。我是收文件的那个人,所有内容我都会看到,还要代老板提要求挑毛病。这活儿很得罪人,久而久之,老板对我很信赖,大家却对我越来越疏远,中午在餐厅吃饭也是我一个人。我很孤独,又不知道怎样去平衡。”
“我知道公司里很多八卦,领导暗示说希望我与他分享。可你知道,那样我就再也得不到八卦了。而如果我不跟领导分享,可能就升不了职了。”
“部门老总刚上任就找我谈话,说我是部门里的‘老人’,掌握情况最深入,要跟他多沟通,他‘会信赖并倚仗我’,还暗示某个经理职位空缺……”
明白了,原来你是卧底(或正要走上卧底之路)。卧底在人们心目中多半是负面形象,且命运叵测,担此重任的OL们难免一脸纠结。但,请原谅,我得说这可不怪别人,上司总是嗅觉灵敏,若非你出众的卧底气质,不会选中你的。既然中选,你也就此卡在了上司与其他工作伙伴的中间,想找平衡,难。
职场卧底是信息竞争的产物。上司要掌控局面达成目标战胜他的对手,必得建立高效的信息系统(甄嬛之所以打败华妃,一大原因就是信息系统胜出一筹)。被选为卧底的人通常信息渠道发达而操守松软,又具企图心,才被上司网罗。当然也有被迫“为老板代言”的“秘书”,但那个职位还不是你自己争取到的?所以,卧底OL们不必否认身份由来,我在之前的求助答疑中说过:人们未必排斥一个“既得利益者”,却一定排斥“得了便宜卖乖”的人。
那,卧底真的能“得便宜”吗?也难。把每个职场团体比作一个金字塔,卧底们的实际层级通常并不高,即使“秘书”或“老人”,也只是通过八卦或“代言”,与“塔尖”产生了直线联系,造成了“地位特殊”的错觉而已。大家疏远卧底,是一种群体排异心理,除了为信息安全考虑,也是对破坏秩序的抵制。卧底在靠近上司的同时就失去了伙伴,这是几乎不可逆的现实。要说“得便宜”,只能是来自上司的回报。这回报多半是隐性的,薪资福利、小小便利、亲近,一厢情愿的期望,仅此而已。显性回报不是没可能,比如升职。但卧底升职,需要考虑角色转换的困难,因为一旦上位,你需要的就不仅是上司的荫庇,还有足够的支持基数,而卧底生涯中伙伴对你的惯性防范,此时会变成巨大障碍。你说到时怎么办?培养自己的卧底?还有一点,卧底只能忠于一个上司,万一上司走了却没把你带走,恐怕你将面对的,不是边缘化,就是被新上司轻贱滥用,沦为信息公车,再无出头之日。
所以,跟卧底谈平衡之术,和当卧底一样难。但再没法子,也要努力给几条建议,让卧底OL们在叵测的命运中尽量活下去。姑且试着这样吧:
第一,不要流露你对八卦的热爱和八卦的能力。我们都知道职场中守口如瓶的人,是活得最长的人,殊不知,他们其实才是掌握信息最多的人。收起炫耀或“得便宜”的心,把信息化为隐秘的能量。即使已经做了卧底,也假装偃旗息鼓一段,为自己挽回一些安全。
第二,不要试图澄清卧底之名,那是做不到的。倒不如坦然,“内外一致”的人坏不到哪儿去。
第三,如果卧底身份无法摆脱甚至已经暴露,那就试着去当“双料卧底”吧。从上司那里挑选一些适合作为伙伴福利的信息,用讨人喜欢的方式透露(此举有风险,哪些当说,哪些不可说,须格外谨慎把握)。
第四,只传播正面信息,至多善意“示警”。这是最重要的一点,如果你能做到,卧底也能攒人品。
职场有的是吊诡经历,卧底不过是其中之一。祝,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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