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闻红薯香
2014年11月12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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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延荣

  又到红薯上市的季节了,我们习惯上叫它“地瓜”,看着满市场叫卖的或红或白或黄的红薯,总忍不住要去买一些。其实,并不就是喜欢吃它,而是喜欢品味它带来的那份温馨记忆。
  我出生于上世纪六十年代末的农村,当我记事时,虽然已经过了吃树皮挖野菜的年头,可农村生活依然清贫。那时候为了能多分点自留地和换点日常零花钱,几乎每家每户都养着一头或两头猪。大多是春天买回个体重四五十斤的小猪,一直喂养到年底才正好长大卖出,哪像现在三四个月就可以出圈了。卖猪的钱首先要留下足够的数目来年春天抓小猪用,然后再办点年货,给孩子们扯几尺做新衣服的布料,也就折去一半了,剩下的这部分就将成为下一年度的日常家用钱了。那时的猪也不像现在吃饲料,几乎全是吃草,只是偶尔给它们点粗粮垫补一下,所以,我们这些半大孩子每天放学后都要去山上打猪草。
  每到秋收季节,生产队都会分给每家每个人口大约三四百斤的地瓜,当然还会有每人三四十斤的玉米和小麦,这也就是往后这一年的口粮了。人们会把一部分地瓜切片晒干收藏,另一部分收藏在地窖或炕上等保暖的地方,地瓜就成了饭桌上一家人的主食
  地瓜虽然香甜可口,可如果一年365天,天天吃地瓜那可就真的不是享受了。记得六岁的小妹常常是看到端上桌的又是地瓜饭,愁得是直抹眼泪。我们这些大孩子倒无所谓,只要能充饥就行。只是,这地瓜吃后消化得快,就算吃得再饱,不到下顿饭的时候就又饿了。所以很多时候,我们都会捡一两个细小的生地瓜偷偷装进书包带去学校,在饿了的时候当点心吃。
  另外,每天中午吃完饭后,母亲都会习惯性地放点地瓜或是地瓜干在锅里捂着,我们放学回来,揭开锅抓起地瓜带上镰刀和背篓,几个人结伴边吃边往山上青草多的地方去,一般是割满一篓回来时,又一顿地瓜饭已经做好了。
  后来,在邓爷爷的倡导下农村实施了包产到户制,家家户户小麦玉米便多了起来,这养育我们若干年的地瓜就慢慢退出了饭桌,而成了猪的主食。再后来,农村逐渐富裕起来了,年轻人也都开始涌进城市打工,村里的老老少少便很少种红薯了,也很少有养猪的,想吃红薯就只有到集市上去买
  这些年,每到秋天我都会买一些地瓜储存起来慢慢吃,女儿时常会边吃边感叹:“老妈小时候真幸福,能够一年四季吃红薯,我要是生在你们那个年代就好了。”唉,我还能说些什么呢?他们这个年代的孩子怎么能体会到那个年代的甘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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