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犹如千斤顶
2014年11月19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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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宗礼
 
  千斤顶,个头虽小可威力很大。我之所以赞美千斤顶,因为我的母亲就具有千斤顶的支撑力、承受力。母亲是强者,是个从封建社会走来的小脚女人,饱尝了人间的苦辣酸甜。
  一个乡下的八口之家,生活很苦,为了减轻家庭负担,父母让排行老大、刚满十八岁的姐姐参军去了,两个哥哥先后去青岛当了工人,我和弟弟、妹妹都上学。父亲劳累成疾,哮喘严重,干不了重体力活,1961年,我刚步入中学,不满五十岁的父亲过世了,一副重担完全落在母亲的肩上。我执意退学,母亲就是不答应。赶上自然灾害,两个哥哥便一块儿回乡务农了。那时,我家住的还是草房子,每年夏季,都要请人用新麦秸草搭房子。小脚的母亲,山里园里、进城赶集、买呀卖呀多不易!转眼,两个哥哥相继又到了娶亲的年龄,没有房子,谁家的闺女能嫁呢!
  母亲白发多了、皱纹多了,愁思让她苍老了。为了攒钱,无论酷暑严寒,母亲抱着磨棍在磨坊里转。圆圆的磨道,渗透了她串串汗水,留下了层层脚印。为了攒钱,母亲千针万线,衣服旧了改破了缝,兄弟姐妹接替着穿。漫长的冬夜,母亲在油灯下,打麻绳、纳鞋底,手冻麻了,搓搓手再做。过年能穿上母亲做的新衣裳、打眼系带的新棉鞋,心里甭提多高兴了!直到临近七十岁,母亲还戴着花镜织她扔不下的花边呢!为了攒钱,母亲省吃俭用,把山药、大蒜、鸡蛋还有队里分的大米拿到集市上卖,买些粗粮玉米、瓜干维持生计。
  在儿女面前,母亲是个铁人,身体不适咬咬牙挺过去。清楚记得那是个赶集的日子,母亲抱着十几斤大米去卖。不到10点钟,天气骤变,下起大雨,母亲把大米让村邻捎走,自己在后面赶路。二哥见母亲赶集没回来,拎把青布雨伞冲出去了,随后我也去了。看到母亲如同落汤鸡蹒跚在村南的路上,我的心酸了,泪水和雨水从脸颊流下来。回来后,母亲发起高烧,喝了大哥熬的姜水,好说歹说躺了半下午,起来口口声声说好了,浑身轻快了,又尽职尽责地忙起家务。因为她深知:我不能倒下,我要支撑这个家,孩子们需要我!母亲就是这样风里来,雨里去,操持着这个家,精打细算,攒着钱、攒着细粮(即麦子),买房盖房、翻建旧房、置办家具,张罗着我们四兄弟都成家立业。村中那些长辈们非常佩服,啧啧称赞母亲不易。别说是老娘们,就是个大老爷们也承受不起啊!1989年,78岁的母亲在重阳节前夕一个细雨蒙蒙的下午与世长辞了。母亲付出太多太多,平凡而伟大,默默而功高,博得儿女和村中人的敬佩和爱戴。
  母亲是一位伟大的女性。她自强自立、勤劳俭朴,在坎坷的人生之路,母亲像一头黄牛,像一头沙漠中行走的骆驼,更像一尊千斤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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