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炊烟 - 齐鲁晚报数字报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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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炊烟

2014年12月15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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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德成

　　久住城市,早已厌倦了这里的拥挤和喧嚣,于是回到阔别四十多年的老家小住。但当我在黄昏漫步村庄时,却再也找不到那缕萦绕于心的炊烟了。
　　炊烟,是我对农村生活的记忆中最难割舍的片段。在那近二十年中,每当落日的余晖在天边渐渐浅淡,夜色在晚风中悄然飘落时,家家户户朝天的烟囱,就徐徐升起一缕淡蓝色的炊烟,像舞蹈的女子一样随风扭动细细的腰肢。顿时,村庄里弥漫着淡淡的麦草和稻草香味。淡蓝色的炊烟和晚雾交融在一起,轻盈地弥漫开来,缠挂在屋脊、树梢,溶成一片充满诗意的朦胧。这时,在田野劳作的人们都把炊烟当作收工的号子,不用招呼,都会不由自主地停下手中的锄镰,抹一把汗水,卸下性口,扛着犁具,说说笑笑踏上回家的路。孩子们不管是放学路上的,还是玩得多疯多野的,只要望一眼炊烟,就会赶紧跑回家去。
　　炊烟,让人联想到主妇的温柔、饭菜的香甜、家人团聚的温暖。在炊烟氤氲里,流淌的是温暖和幸福。
　　富有团结精神的炊烟,是村庄里一枝民间自制的墨笔,笔尖朝上,浓缩吸收了泥土地上麦草、稻草和柴禾的精华,每天把村庄上的天空当作一块画布,肆意泼墨挥洒写意着乡亲们咸咸淡淡的日子,渲染着源自酣畅淋漓的劳动所带来的喜怒哀乐。
　　炊烟是优美的田园交响曲中最委婉、最富柔情的一段旋律。在农村长大的人,尽管日后到了红尘万丈、物欲横流的城市,只要心中还飘摇着那缕炊烟,就一定能守住农村人的质朴与纯真。
　　一个看不见炊烟的城市是缺乏诗意的城市。一个城市对炊烟的宽容体现了这个城市对自然的尊重,对原始、质朴、美好事物的追求和怜惜。这种源自自然没有大气污染的炊烟使城市有了灵气。但是,现在也常看到,一些地方过分强调经济效益,却忽视了对城市灵气的教育和保护。从某种程度上说,工业文明对城市的灵气而言,则是一种慢性的伤害。
　　上学、参军后我颠沛流离,经常在城市与城市之间奔波。坐车途中,往往要经过一个个村庄,目光总是贪婪地注视着乡村的一切。村头有暮归的牛、觅食的鸡、吠叫的狗,有一家家屋顶升起的炊烟。在炊烟里,也一定有母亲在灶前锅后忙碌。那里有饭菜的香味,有母亲殷殷的目光。
　　炊烟给人一种安心、皈依的感觉。守住了一缕缕香喷喷的炊烟,也就守住了一个温暖幸福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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