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察司街今与昔
2014年12月24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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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济南按察司街北口(资料片)
   □张机
  现在的青龙桥向西沿泉城路走几百米路程,路北有一条南北走向的“按察司街”,史书记载:按察司始设于明初,是提刑按察使司的简称,乃一省最高司法机构。现在的按察司街南起泉城路,北至大明湖路,大约有七八百米长,街道两旁是方瓷砖铺就的两米多宽的人行便道,路东有大明湖路小学和大小商店,路西多为单位楼房和居民小区,整条街道平坦洁净。在素有“九街十八巷七十二胡同”之说的老济南城,按察司街的名字很响亮,具有厚重的历史感,且令人敬畏。
  《济南府志》记载,明洪武九年(1377年)移省治于此,提刑按察司署在府治东,近东城垣。济南府署在原开元寺址(现在的山东省政协所在地一带),明崇祯年间开始有了因按察司署所在而命名的“按察司街”。上世纪四五十年代,按察司街南端地处济南府署的东边,所以这一段路称为“府东大街”。上世纪六十年代初,将青龙桥、府东大街、府西大街、院东大街、院西大街、西门大街合并为如今的泉城路。
  我家世代久居的宽厚所街老宅已有两百多年的历史,出宽厚所街东头向北是赫赫有名的历山顶街,此街北头隔着府东大街与按察司街相对。大约四五岁的时候,我跟随长辈到按察司街南头路西一家电影院看电影,那年月还是无声电影,有一段情节至今清晰地留在我这个年过七旬的老翁脑子里:一位身体肥胖、穿戴考究的矮个子男士与一位精瘦高个男子迎面走过独木桥,桥下河水湍急,因桥面太窄胖男人侧身不慎落水,大声呼救,瘦男子毫不犹豫地跳入湍急的水流中,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胖子救上岸来,现在我仍然清楚记得两位演员都是当时上海大名鼎鼎的滑稽演员,憨态可掬的胖演员叫殷秀岑,精瘦高挑的演员是韩兰根。后来这座电影院因火灾停业,我曾与一位老街坊聊起此处电影院,据说名为“春光电影院”。
  上世纪五十年代初,我在按察司街西侧不远的皇亭小学就读,我班一位余姓同学就住在按察司街中段路东一家高台子大院,门外是大青石台阶,宽阔高大的木质雕花门楼相当气派,一对厚重的对开大门上镶嵌着硕大的铜圆环,门口还有一对抱石鼓的门墩,大门终日紧闭。每次去找他都要敲响门上的铜环,闻声后他就立刻跑出来,但我们从没进去过,外人更难入内,小学还没毕业,余同学就跟随家长去了外省。
  还记得街南段路东有一家店铺,高高的台阶,墙上留有大窗户,是一家当铺。据有关资料介绍,此当铺名为“裕鲁当”,店招牌“裕鲁当”三个大字由时任山东省政府主席的韩复榘于1933年题写。路西有一座天主教堂,当看到那些身穿黑色长衣、戴黑色头巾、脖子系着雪白色围巾的女士匆匆而过很是好奇,后来才知道他们是天主教修女。
  我每天四次过往按察司街是上世纪五十年代后期,在济南一中读高中。那时候的运署街只有四五百米之长,狭窄的街道两侧全是平房,济南一中在路北,老式校门的上方镶嵌着由郭沫若先生题写的校名,学校东邻是一个卖学习用品的文具店。路南多为带厦檐的民房,西头有杂货铺和早点铺,街东首路南有一个邮电局、一家照相馆,小街也算方便。自行车在当时是高档奢侈品,私家小轿车更是罕见,每到放学时刻,马路变成了学生世界。现在运署街东头连接着黑虎泉北路,那时还留有城墙的残垣,是个三岔路口,东南方向对着新东门,城墙内一段路叫东城根,向北直通老东门,顺小道向南右拐弯可到东小湾街、历山顶街和大湾街直到黑虎泉。
  我们在济南一中求学时,每周上五天半的课,周六下午是班会和大扫除时间,一般早早就放学,我们几个同窗好友就相约兴高采烈地穿过运署街西头对面一条不足一米宽的无名小胡同,去家住县东巷的延洪同学家,观赏他精心喂养的那几只毛茸茸胖乎乎的小白兔。同班好友铁龙同学酷爱文学,自高一便立志报考电影导演专业,自费订阅《电影文学》《北京文艺》等期刊,我们俩常去大明湖遐园的省图书馆阅览室读书或借阅专业书籍。每每讲起电影“蒙太奇”他总是喜形于色侃侃而谈,如痴如醉好似真在做导演。我们也可以凭学生证,花一两毛钱的租金在碧波粼粼的大明湖荡起双桨,即便读高三,也毫无高考的升学压力。
  光阴荏苒,岁月无情,50多年的时光匆匆而过,当年风华正茂的同学都年逾古稀,同窗学友延洪、铁龙还有我都是师范院校毕业后执教几十年的中学教师。最近几位校友小聚,谈论最多的是感念老一中培育我们的老师,而我更津津乐道按察司街和运署街那些历历可数的往昔见闻,老街怀旧情结跃然纸上,历久弥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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