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年的烟花绚丽为谁妩媚
2015年03月03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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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隗学芹

  又是一年春节到。烟花瞬间绽放,五彩渲染了天空,也惊呆了诸多仰视的眼神。那变换的多姿,那亮遍天际的瑰丽,让惊呼彼长此落。而我,在烟花里,咀嚼着一个人的落寞。那年的烟花又在心头绽放开来。
  小时候,自己很有男孩的野吧。要不然,对于大爷家的烟花,总是把玩不够。大爷也爱护我有加,总是任由我拿去放。那时,小心里是盛了骄傲和美滋滋的。哥哥弟弟或许都没有的待遇吆。
  年三十,穿上母亲为我做的新衣,那个年代,如果能在过年穿件质地不错的新衣,是很多人的梦想,也是奢侈品吧。但是记忆里,这样的奢侈品,母亲总是满足我,满足我穿新衣的兴奋和显摆。而这一年的新衣是亮丽的橘红,新兴的针织材质,穿上,邻家小姐妹都惊呼好看,婶子大娘一个劲夸,我也在一片艳羡里,小脸花一样盛开。
  也许“乐极生悲”的老话总爱在不提防时出现。穿着新衣到大爷家去,依旧拿了好多烟花去放。玩够了,把剩下的放在新衣口袋里。回家,吃着母亲准备的年货,正贪婪,突然,衣袋里冒烟,母亲眼尖,急忙用手去抓灭,但是,那新衣口袋俨然一大黑洞了。我眼里就噙了泪,母亲笑:对自己还挺狠的。母亲的笑消融了我的不安,自此,牢牢记着,烟花不可以放在口袋里。
  大一的寒假,弟弟见我一人在家整天窝着,就逗我开心,拿了好多烟花放。我出去看,这时的烟花,色彩和变换的样式都多了,蝴蝶样旋转的,钻入天空变星星变花环的,每一个都那么美丽。我正看得起劲,突然脖子里一热,烫得我嗷嗷叫。原来,烟花钻入我的后脖,把新棉衣烧了个大洞,幸亏穿着棉衣,如果穿的是毛衣一下就烧透了,岂不要毁坏皮肤了。只是,可惜了母亲为我赶制的新棉袄,才上身就成了旧的。弟弟看我窘样,就大笑,说我和烟花真有缘。
  两次烟花的深刻记忆,都在我的惊恐中感受她的炫丽。还真是够炫丽的啊,她们那么对我穷追不舍,非要和我肌肤之亲,惊得我后来见了烟花,总是远远又远远的,虽然她的魅力吸引着我,但是,我却依然不敢特别近前。
  后来为人妇,老公是个胆小鬼,既不敢放鞭炮,也不敢放烟花,而我,那份看烟花的心也就淡了。好在城里人爱排场,放烟花的人家很多,我便在阳台痴痴地看,那闪灭从容,万千色彩,耀亮天际的光,摇曳着一个又一个岁末,摇曳着人生的年轮,摇着,人便老了。所有,都如烟花。
  等到有了小孩,这个小孩是爱热闹的,与我的成年后喜欢静成了反差。她的爹爹每到正月十五,便领了她去看灯会,甚或有的时候看看放烟花。而那个人山人海的广场,嘈杂的混乱,拥挤的不堪,是我难以忍受的。也许,是职业病的使然吧?整天在嘈杂里,所以最希愿的就是求得一分宁静安详。因此,那个烟花盛大的场面,万人挤挣的混乱,我是不去掺和的。每次,我家那个小人儿被带出去,我的心都揪得紧紧的。直到她回来,叽叽喳喳跟我说她的见闻,我的心才安放稳当。
  又是烟花灿烂夜空的美景了,可是,这些与我,都不再心旌荡漾。怀念的,依然是家乡几户人家的热闹,想念的依然是那白墙灰瓦的老宅,还有那飘着年味的香香的酥菜。
  老公家的年,与我是陌生而排斥的,我不喜欢接受那样寂寥的年,关门闭户,谁也不与谁交流。我更喜欢故乡里,邻里在夜晚互相走动,说着一年的年话,互相打趣着谁的衣服好看,揶揄下那个年后就要出阁的羞涩女孩。或者,便拉开桌子,打起牌,共同期待那个新年的钟声响起,伴随着清亮的响,烟花,便又绚丽在夜空。
  而今,近二十年的红尘岁月在季节交替里,荡涤了年少的心,沧桑了曾经靓丽的容颜,磨平了所有的锐气,在寂静里,无波无澜的度着岁月。在羊年星光璀璨的夜晚,那瞬间倾城的烟花又会为谁绽放,为谁妩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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