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阔成:
再无下回分解
2015年03月08日 来源：
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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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 乔显佳
袁氏阔成,天津人氏,生于1929年,殁于2015年3月2日凌晨3点30分,享年86岁。此人生平以说书为业,14岁登台,开创评书许多“第一”。袁氏评书,独树一帜,引人入胜,古风犹存,使诸多爱好者陶醉其中,相伴走过青葱岁月。
老话说“少不读水浒,老不读三国”。大意是说,《三国演义》中的阴谋诡计、尔虞我诈,会让老人胸中沟壑太多,想得太多说不定会影响晚年幸福。但袁氏最著名的作品《三国演义》,却是老少咸宜。
袁氏之前,若干说书艺人都曾说过三国,但说三国到袁阔成这儿,就立下了一个标杆,贴上了标签,无人再出其右。其他评书人说三国,很容易夸张,脸谱化,有市井气。比如骂曹操,就把曹操说得一文不值。袁阔成说三国,叙评颇多,褒贬得宜。曹操该狼狈还狼狈,但袁阔成的“曹操是汉末一位了不起的军事家”这句赞美,一直不断。他说周瑜的性格,该狭隘还狭隘,但“好一位美周郎”的赞誉,也须臾不离左右。世人评论,“袁氏说三国,一唱一叹,黄钟大吕之气,就在那儿了。”
最妙的一个细节:袁阔成说到诸葛亮南征七擒孟获时,看见孟获兄长孟节隐居处风景清幽,于是袁先生给诸葛亮添了一段感慨,大意是,等到汉室复兴,我也归隐田园,过这种与世无争的隐居生活。可历史终究没有给诸葛亮这个机会,最后只能抱恨五丈原。读原著容易,但能与几百年前的作者成为知音,说出他想说而未说之话,却只有袁阔成才能做到。
与很多听着袁阔成《三国演义》长大的人一样,我对他描述的刘关张“桃园结义”印象深刻,甚至对少年时代的人际交往产生无形的影响,有利于人与人之间信义精神的养成。又如,袁阔成评书中绘声绘色地描述:关羽于灞桥挑袍而走,曹操心有所感,要众将向关羽看齐。众将齐声高呼表决心:“向关云长学习!”这样一番描述,把故事背后的信义再次升华——连敌人也服气,把关云长义薄云天的形象高高树起。记得当年十几岁的我听到这段评书时,热泪流淌不止。
“袁氏幽默”也给很多评书爱好者文风的形成带来潜移默化的影响。他说《水浒外传》,其中说到美男子“玉幡竿”孟康被寨主的妹妹看上,那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姑娘,怎么个大法?袁阔成说:“请看这位大小姐穿的那双绣花鞋,愣是从一字长蛇阵、二龙出水阵、天地人三才阵……一直到十面埋伏阵,全给绣上去了!”听到这里大家一阵爆笑,心说哪有那么大的脚,纯粹糟践人来。不过十年、二十年过后,这段明显被夸张了的描述,却愣是留在脑子中,挥之不去。
有人遗憾说,一代评书大师袁阔成,生平没有教下一批入门弟子。实际上,很多与袁阔成同时代的评书、相声大家,像单田芳、马三立等,都曾称“袁阔成是自己的老师”或者“要向袁阔成学习”。更多的人,像你我他,在成长过程中受益于袁阔成的评书,也可以说是袁先生“不入门、不记名的弟子”,只是不知道袁老九泉下可能容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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