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阳如酒熏人醉 - 齐鲁晚报数字报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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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阳如酒熏人醉

2015年11月13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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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读花
　
　　难得这样一个闲暇的日子。
　　时序虽已季秋,天气却还不是很冷,只是有一些微凉的感觉。早饭后,一个人,坐在庭院中读书。膝头,放置的是西格德·F·奥尔森的《低吟的荒野》。奥威尔,美国自然主义代表作家,《低吟的荒野》,纯然写景,景色如画,在作者的笔下,舒舒展开,令人陶醉得不得了；更看得出作者对大自然的那分端然、沉厚的爱。
　　这样的时光,适合,阅读这样的一本书。
　　一段时间后,却也累了。起身,举首,即看到了高挂的太阳,圆圆的,明亮中笼了一层淡淡的黄晕。天空,是瓦蓝瓦蓝的,仿佛一大块透明的蓝玻璃,高远之极,彰显着一分深秋的明澈。天空的蓝,肆意地弥散着,望得久了,自生一分目眩的迷离；迷离中,暖意恍惚,竟是有一种微醉的感觉。站立庭院,望向远处,是一层层的红瓦房,但也只能看到房顶上的红瓦。红瓦上,昨宵的露水,似乎还没有完全干去；太阳的光,铺洒在上面,瓦面,便氤氲着淡淡的湿气；湿气,缕缕地散去,仿佛昨宵,那一段温馨的梦,丝丝缕缕都溢着一分分软香。谁家的房屋边上,还矗立着一棵高大的白杨树,树叶已然变黄,清风一起,满树黄蝶飞舞,阳光照射之下,有一种哗啦啦的灿烂。
　　几只鸟儿,从白杨树间飞出,飞向远处……似轻轻逸出的几个音符。
　　低首,环视庭院,墙头上的扁豆棵,扁豆叶多已老枯,只有藤蔓上部的一截还绿着,藤蔓尖端处,一串串扁豆,都变成了紫红色,明净、饱满；秋阳照射下,却是熠熠生光；仿佛,在特意炫耀自己那份成熟的色彩。庭院中,辟有几畦菜地,其中一个菜畦,种植的是八月菊；此时,八月菊开得正烈。挤挤搡搡的,淡紫的花色,在秋阳的照射下,四处流溢着,满院都是流光溢彩的寂寞。
　　我,沉湎在秋阳溢满的庭院之中,沉湎在庭院寂寂的宁静之中,周身都是暖洋洋的醉意。
　　退回原处,重新坐到安乐椅上,捧起书,想继续读下去。可是,刚刚读了没几页,就被那种从头到脚的暖意,裹住了。那种裹紧的暖意,有一种让人沉沉欲睡的感觉。于是,干脆放下书,静静地躺着,胡思着一些事情。
　　就想到了前日,前日,我刚刚回过一次家乡。
　　那个下午,我曾一个人,在田野中游走。只是想静静地享受一分悠闲,只是想重新亲近一下家乡的山水。天气,亦是大好。晚秋的风,轻轻地吹着,吹出一分清明和凉爽。田野里,庄稼大多已经收割,空旷而又辽阔,满目是萧远的景致；秋草已衰,老青中透着一分淡弱的黄；田野里的树,大多是白杨,树叶,亦是成为了一种绵绵的黄；西斜的秋阳,恰好照射在那一片片微黄的草上,照射在那一株株的白杨树上,四野,都泛着橘黄的光晕。想起奥威尔描写秋天的那句话:如烟的黄色。确然如此。
　　只是,我喜欢那分光晕,觉得这种秋阳下的光晕,有一种蛋糕般的柔软和绵香。人置其中,醺醺欲醉。
　　如果说,春阳和煦,夏阳炽烈,冬阳惨淡,那么,秋阳呢?秋阳,似乎更有一种洗去铅华的明净和醇厚。在秋意衰败中,这分秋阳的“明净和醇厚”,会让人,心境高远、旷达,心地含蓄、蕴藉。
　　古人,在诗词中,常说“秋阳如酒”,醉的,恐怕也是这分意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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