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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供暖季开始,一年一度的“雾霾季”也毫无悬念地光顾中国北方众多城市。当雾霾早已成为生活中不可承受之痛时,社会治理雾霾的行动,却仍然停留在“壮士断腕”、“提头来见”的口号中,究竟该如何调动起全社会之力投入到抗霾治霾中,在本周冷空气中逐渐晴朗的天空里,舆论场的目光投向更深远的方向。
□崔滨
在率先遭遇猛烈“霾伏”的东三省,新华社记者调查发现,就在沈阳,一级预警发布数小时后,建筑工地还在顶着停工令继续施工,环保局官网瘫痪近2小时,工作人员对启动一级响应不知情,主管部门状况频出,应急预案“形同虚设”。
深圳《晶报》评论员肖擎在《治霾的循环性尴尬》评论中态度鲜明地指出,“雾霾已经从一个专业词汇变成中国人真实的生活场景,这个场景的突出特点是,雾霾连同治理似乎都在陷入某种‘惯常’和‘严重’的循环。日常性的灰蒙天气不经意间就可能变成‘史上最严重’,平时的治霾行动搞不好就会在‘史上最严重’中变得尴尬。稍加注意不难发现,‘惯常’和‘严重’状态切换的时候,人们的吐槽、批评、无力感都特别多。”
“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觉得自己有责任”,这句出自伏尔泰的名言,在面对雾霾这样问题来自所有人,应由所有人共同面对,却所有人都觉得有其他人来管的社会现象时一语中的。就像肖擎所写:“沈阳的治霾问题,症结不在指数破千时应对的不足,而在治霾的日常机制和状态的稀松。霾来如山倒,霾去如抽丝,治霾不只是环保问题,更涉及经济社会转型升级。”
肖擎对中国治霾理念亟须改变的分析,得到了时评作者宗国的认同,其在人民网评上愤而写下的《“雾霾围城”,尤需“提头来见”!》,便态度鲜明地指出:“北京市市长王安顺2014年对北京治不好霾‘提头来见’的表态,时至今日仍令人记忆犹新。但从实际执行来看,因可操作性不足、责任分配不到位、部门联动性差、沟通渠道不畅通等问题,一些应急预案形同虚设,白白地损害群众的健康。我们可以接受漫长的雾霾治理期,但绝难容忍这类治理过程中的懒政、怠政甚至是敷衍塞责。”
要让每一片雪花都认识到自己于雪崩有责任,评论作者廖海金在《中国青年报》上撰写的《每个人都是大气污染的治理者》便说出了如此理念:“在大气污染中,每个人往往既是‘生产者’,也是‘消费者’；既是污染的‘受害者’,同时也是污染的‘贡献者’。雾霾面前,没有人能‘自强不吸’,解决污染问题固然需要政府的力量,但也需要每个公民切实身体力行、有所担当。这就决定了治理大气污染,既要靠政府统领、企业施治,更需要全民参与、共同奋斗。”
让利益诉求不同的各个群体站在一起,仅仅凭借舆论场的呼吁显然远远不够。凤凰网的主笔陈芳本周专程奔赴日本借鉴友邻的治霾经验。这其中,陈芳注意到,“日本的治霾标准是一步步提高的,一开始太严格的话,企业难以达到,可能会导致企业搬离,这样会损害地方经济发展和财政收入,因此制定的标准要符合现实和企业承受的限度。这要求治理雾霾政策的制定要客观合理,确保可实施性。公众、政府、企业三方要力求平衡,共同努力,实现良性循环。”
当然,要达到良性循环,进而根除雾霾,伦敦用了100年,洛杉矶用了50年,如今的中国,也会是一个长期的过程。所以,就如时评作者邓建胜16日在《人民日报》撰写的评论《天蓝不能等风来》中提到的,“大气污染的形成非一朝一夕,治霾不可能毕其功于一役。天蓝不能等风来,必须下‘笨工夫’,一点点削减污染负荷,久久为功。一方面,优化能源结构,立章建制狠抓源头治理,从根本上减少污染物排放。另一方面,大气无边界,必须强化区域协作,联防联控。”
虽然是要做打持久战的准备,但调整好时刻准备与雾霾作战的心态,远比遭遇“霾伏”时高喊“壮士断腕”、“提头来见”的激情要重要。凤凰网评论部在其社论《雾霾倒逼生存,治理不该再懈怠》中,便将这一整体治霾理念和心态的转变,寄望于刚刚发布的“十三五”规划:
“雾霾治理是专业性很强的工作,政治表态和‘吐槽’很难解决实质问题。在科学分析的基础上,拿出针对性的应对方案,才是政府治理的严谨态度。不久前发布的‘十三五’规划,将生态环境质量总体改善作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新的目标要求,这是顺应民心之举。目标要达成,落实则要分解细化。在开展各种必要的专项治理的同时,将最严格的环保标准贯彻于发展常态中,民众才能彻底摆脱雾霾的困扰。”
就在本周,山东省法制办就《山东省大气污染防治条例(征求意见稿)》向社会公开征求意见,这有望成为山东史上最严的大气污染防治法规。同时,关停重污染企业,施工工地加盖防尘罩等雷霆手段也同时施行,正在开启的环保治理“最严时代”。至于能否带来雾霾治理的根本性转变,依然是一个舆论场将长久关注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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