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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桂霞
“都说冰糖葫芦儿酸,酸里面它裹着甜。”冰糖葫芦是冬天的一道靓丽风景,在北方好像少了这红艳艳的冰糖葫芦,就不是真正的过冬天。
每当看到街上卖冰糖葫芦的我都忍不住买几串,边走边吃,仿佛回到了童年。小时候爷爷卖过冰糖葫芦,春节前后我还跟着爷爷走街串户地吆喝“冰糖——葫芦”,引得一群孩子向我投来羡慕的眼光,虽然跟着爷爷去卖冰糖葫芦,我却没有吃几串,只有等到最后实在卖不掉,爷爷才会赏给我吃。
家里有一棵山楂树,秋天奶奶把摘下来的山楂放进一个空水缸里储存。每年过了大雪节气,奶奶就会打开存放山楂的水缸,小心翼翼地掀开一层层的旧棉絮,鲜红水嫩的山楂跳在眼前。我忍不住流口水,奶奶笑吟吟地说:“小馋猫”,随手递给我一把山楂。
做冰糖葫芦是个辛苦活,做前要先把山楂穿成串,北方没有竹子,爷爷就用芦苇秆。每年秋天爷爷就准备好了细细的芦苇秆,这些芦苇都是小村旁河里面的。奶奶按照爷爷定的尺寸把芦苇剪好,我和爷爷把山楂穿成串,摆放在一个笸箩里面。
做冰糖葫芦最关键的地方是熬糖汁,最好不要用铁锅熬糖,铁锅容易使糖汁变黑。小时候糖是宝贝,特别是对小孩子的诱惑更强烈。熬糖汁前爷爷会挑选几块大的冰糖给我吃,我则美美地含着冰糖,让它在嘴里慢慢地融化,那时候的风是甜的,空气也是甜的,连白云都是甜的。
熬糖汁的时候奶奶烧柴,爷爷站在锅前搅动着大铜勺子。熬糖汁的火要小要慢,冰棒放进锅里,按照比例加了水,冰糖融化的时候还会发出“噼里啪啦”清脆的响声。等到冰糖全部融化变成了糖水,糖水的颜色在一点点变黄,又从浅黄变成棕色。锅里还不停地冒起泡泡,这时候爷爷要不停地搅动糖水,观察着糖水的颜色,还不时的舀起一勺从半空让糖水慢慢淌进锅里。糖水变的黏稠,颜色也成为深棕色。爷爷就吆喝奶奶“赶紧停火,递山楂。”
爷爷一手拿着山楂串,一手舀起糖汁浇在山楂串上,一边还要转动手里的山楂串,让每一颗山楂都裹上糖汁,这样冰糖葫芦就有了雏形。刚浇了糖汁的山楂要放在撒了凉水的面板上,等糖汁自然冷却,冰糖葫芦就做好了。
等到冰糖葫芦凉透就要上杆子,插冰糖葫芦的杆子是用麦秸秆捆扎的。胖胖的麦秸秆外面包了一层塑料袋,软绵绵的。芦苇秆很硬,轻轻一用力就插到麦秸秆里面去了。插冰糖葫芦的时候要一圈圈地排成圆形,尽量美观好看。
所有的工作做好了,爷爷就扛起冰糖葫芦架子上街吆喝“冰糖——葫芦”。我也跟在爷爷身后吆喝“冰糖——葫芦”。
很多年过去了,我从梳羊角辫的小姑娘变成了家庭主妇,但是喜欢吃冰糖葫芦的习惯一直没变。每当看到街上红艳艳的冰糖葫芦我都会想起爷爷,想起陪爷爷走街串户吆喝“冰糖——葫芦”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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