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悟锦屏山村人家
2016年04月15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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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眺锦屏山古银杏。
     □翟伯成

  每次登锦屏山,都有所感,有所悟,先写《锦屏访古》,后赞《锦屏翠柏》。近日,又一次造访锦屏山。车行驶在山间田野,人在车中思忖着,起伏的山峦,错落的山村从视野中渐次掠过。枯藤、老树、昏鸦,翠柏、山村、人家,这些在脑际中过滤着、沉淀着,最后聚焦在“山村人家”四个字上。是的,宇宙万物,天地人间,人为万物之灵长,人是宇宙之中心,为何不写一写山村人家呢?我顿感茅塞顿开。
  锦屏山的古柏可谓古朴、苍老、粗犷和豁达,如老者脸上的皱纹,而锦屏山的山村人家却宛如清晨之袅袅炊烟,伴着莺莺鸟语,夹杂着阵阵饭香,蕴含着浓浓的乡土气息,洋溢着向上的朝气。
  锦屏山上,小屋星罗棋布般散落在山顶,养着野鸡、鸽子,为数不多的小户农家是山顶上的农家山村。在葱茏茏、葳蕤蕤的山坳平地上,置有几间青砖红瓦房,门前屋后零零散散地错落着三五株果树,则便是山间的山村群落了。
  说起锦屏山“领地”的山村人家,他们自然有着“靠山吃山”的优势,更有着大山的气质、个性和内涵。如锦屏山的山村人家是没必要栽“风景树”的,房前屋后的青山绿水够他们一辈子、几辈子观光不已的。山上到处是青茬茬的松柏,绿翠翠的枣树、花椒树,至于花草之类,他们更无暇顾及,山坡间田垄里有的是灿烂烂的桃花、黄澄澄的野菊,还有随地捧出赤橙黄绿青蓝紫不知名的奇花异草,要什么有什么。再说,春天绿油油的禾苗,秋天金黄黄的谷子,要多美就有多美。
  锦屏山民风淳朴,高山、翠柏、山村浑然一体,乡土气息十分浓郁。尤在农闲时节,山村门口或石桥旁常常可见一位或几位满脸山褶丘壑般皱纹的老者。那枯树般的手,暴着青筋,有一搭没一搭地剥着谷子、青豆之类,抑或晒着山里的干果,赶着邻家的那几只贪吃的老母鸡,有时索性打上一个盹,任它个鸡鸭飞啄。“鸡声茅店、人迹板桥”的村野情趣,旷野乡间的宁静,淳朴自然的民俗,这也许是锦屏山山村人家的一道独特的风景。
  随同而去的两个孩童是快乐的,仿佛已是山村的顽童,但更快乐的还要数不远处草地上一两个满身脏泥的山村儿童,他们游戏着、玩着草上的青虫,追赶着五彩的蝴蝶。一只死里逃生的黑蚂蚁飞快地爬上他们的泥腿,村童好像熟视无睹,这是常有的事。稍大一点的孩子爬到丘陵山地去摘小果子,一不小心,小手被刺扎了,渗出殷殷的血,便放肆地哇哇大哭起来。最有趣的当数山脚下一群“摸白菜”的,高个儿显然是“鹰”,其余十来个环列周围齐声唱道:“踩白秸,摸白菜,摸摸哪儿再回来——?”“鹰”高声唱答:“摸摸小虎子再回来!”嘘,哈哈,一阵欢笑。
  走进锦屏山,颇有感触的还有农家的看门狗,我是最怕狗。若要进农家的门,必有狗号叫着出来“迎接”,但你不要怕,如有兴致,狗号叫一声,你也跟着大吼一声,对方必眼睁睁疑惑地望着你,号叫声便渐稀渐低,露出汪汪的温顺。如果主人出来与你攀谈,狗便会竖起尾巴像稻穗般摇摆,表示欢迎。当然如果你没有兴致,只要随便拿块石子或木棒,那狗也会悻悻快速离开,只远远地站着,狂吠声暴雨般扑面而来,告诉主人家里闯来不速之客。山里的狗纯朴得像人,该怎么着就怎么着,不会虚与委蛇,不会趋炎附势,只要是生人,他们一律狂吠,像农人撒播什么种子,土地就长什么庄稼,不欺不瞒,不奸不诈。
  在锦屏山,我们看到山村人家的伙食是极为简单的。烟火袅袅地升起,柴锅滋滋地爆响,花生油香香地飘出,一盘鲜蒲公英蘸酱、两碗老豆腐;水汪汪的青菜萝卜苦菜,大锅里溜出纯纯的菜香,真正的鲜嫩可口,原汁原味。我们几人在山间小饭店里点了几个小菜,团团围坐着,由登山的疲惫和饥饿做佐料,虽没有美味珍馐,却照样狼吞虎咽,津津有味。
  夕阳西下,我们迅速下山。山村人家的傍晚寂静得如一幅平静的风景画,又如一首幽幽的乐曲,农户家悠悠灯火寂寂地亮起,宛若优美的田园诗。路上月色朦胧,晚唐诗人贯休的吟哦仿佛踏风飘来:“柴门寂寂黍饭馨,山家烟火春雨晴。庭花蒙蒙水冷冷,小儿啼索树上莺。”
  不知何时车已到了明水,冥冥中锦屏山的村野情趣、乡间的宁静,还有淳朴山村人家凝重的情愫依然牵扯着我,久久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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