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是故乡
2016年05月05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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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根艮         

  三十年前初来大同,我以为忻州便是我永远的故乡,后来我离开大同到了江苏、上海以及江西等很多地方,就以大同为我的故乡了,而当地很多人却说我的故乡是山西,我当时还有点恍惚,我的故乡有山西那么大吗?我一直觉得我的故乡只有非常渺小的两个点能触动我的心底深处的脆弱,那就是忻州和大同。 
  到底何处是故乡呢?还是古人说的精妙:我心安处是故乡,心不安,哪里都不是故乡。我想这就对了,忻州是我度过无忧无虑童年的地方,大同是我父母生活的地方,都是能让我心安的地方。忻州有我的老宅,老宅里有许多枣树、香椿树,我是吃着红枣和腌香椿长大的,我是永远忘不了的,每次乘坐列车路过故乡,心中总有种莫名的痛楚。 
  大同也有我眷恋的石头房子,石头房子是父亲用双手一块块砌起来的,以及石头房子后边偌大的山坡,到了秋天会结出灿烂的果子,还有我妈妈做的刀削面,亲切可口又滑溜,不是寻常饭店可以比得了的,更有一双慈眼俯瞰世人的云冈大佛,当时觉得没有什么,多年以后漂泊在外地之时,竟然成了梦萦魂牵的牵挂。
  后来,我非常意外地看有资料说大贤傅山先生的祖籍是大同,更多的说他是太原人,但在我故乡忻州五里之外的一个小村,我童年时就听说有他的老宅和近亲,现在乡人更是建起了景仰一代先贤的傅山研究院。我想太原是傅山先生定居之地,先生也许还记得大同是他的故乡,他的后人就不记得了,或许他的后人跟我的一样只记得故乡是忻州了,而更早的故乡或许随着时间的流逝消失了。其实看明朝初年的移民资料,几乎整个北方的老百姓都是从山西洪洞迁出的,当时那里设有官方的移民机构,大约也是多年以后子孙们只记得当初洪洞的那棵大槐树,才把乡情寄托给大槐树了吧。 
  上苍总喜欢跟人开玩笑,我在南京工作时差点把家安在那里,我很喜欢郊外小镇上的油菜花和石板路。现在想来要是把家安在了那里,也许我的后人也会把大同当成他们唯一的故乡。然而我最近几年又在大同生活得长了,我就又常常怀念起我儿时在忻州的村庄,以及那个村庄里枣树和村外山上的酸枣,那才是我心里永远的故乡。但是每当离开大同,哪怕是短短三天的外地旅行,夜里梦到的也必然是妻子的音容笑貌。 
  还是诗人说得好,小时候,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我在这头,母亲在那头,长大后,乡愁是一枚窄窄的船票,我在这头,新娘在那头。母亲在哪里,故乡便在哪里,妻子在哪里,家就在哪里,哪里有我容身之地,家和故乡就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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