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评论员 王学钧
一名年轻的断臂乞丐,匍匐于菜市场门口行乞。一名城管执法人员一番打量之后,上前扒掉了行乞者的上衣,露出的竟是完好的双臂。更让人哭笑不得的是,在把戏被揭穿之后,行乞者一脸淡然,弹弹道具上的灰尘,扬长而去。这戏剧性的一幕近日在网间热传。
类似的“事迹”由来已久且不在少数。早些日子,新疆库尔勒的一名“无腿先生”也曾因这样的把戏而成为新闻人物——他将完好的双腿“巧妙”地藏在短裤里,用双手拖曳着身体艰难前行,在熙来攘往的街道上行乞,结果被一名路人拆穿。
行乞本身无可厚非,尤其对那些为生计所迫的行乞者,社会应该给予足够的帮助与包容。正如有论者所说的那样,一座城市的文明程度不在于其有没有乞丐,而在于其如何对待乞丐。正是基于这种常识,像纽约、伦敦这样高度现代化的大都市也会为行乞者提供生存空间与生活帮助；正是基于这种常识,前几年佛山出台政策驱逐乞丐、上海发布乞讨排行榜“羞辱”乞丐时,舆论对这些城市的“形象洁癖”一片哗然。
当然,对上面两名那样的“伪丐”必须另当别论。虽然“伪丐”生活上也可能确有这样那样的难处,但是,当他们以健全之躯假冒残疾人士来行乞的时候,其实不是在行乞,而是在行骗。此刻,他们的身份不是乞丐,而是骗子,伪装成乞丐的骗子。“伪丐”的花样还有很多,假装行李丢失或钱物被骗回不了家的,现在还发展到假装病重在网上众筹的,如此等等。
如果说一座城市驱逐乞丐有乱作为之嫌的话,那么,任凭“伪丐”在城市中自由穿梭,就是城市治理上的一种不作为。因为,“伪丐”的性质决定了,放纵“伪丐”就是放纵罪恶。
其一,伪装成乞丐,骗取人们的同情,进而骗取钱财,这是一种严重的败德行为。如果骗取的钱财数额较大,还可能涉嫌诈骗,成为一种刑事犯罪。更严重的是,“伪丐”往往“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每一个“伪丐”的背后可能都有一个“团队”。如果“伪丐”的败德和犯罪得不到及时制止,“团队”会不断壮大。
其二,相比于普通的行乞者,“伪丐”往往“智勇双全”,如果没有足够的外部压力,他们可能会在行骗的道路上越陷越深。无论是对其个人、家庭还是对社会而言,这都是悲剧。
其三,以行乞的形式行骗,会导致对乞丐群体的污名化,在挥霍公众同情心的同时,严重戕害以互信为核心的社会慈善。如果对“伪丐”治理不力,不明就里的人们为了不再被骗,极易选择一种更简单的自保方法——对弱势群体甚至对一切“他者”“敬而远之”。
“伪丐”虽只是城市人群中的极少数,但其腐蚀性破坏性却大得惊人。面对“伪丐”,城市管理者决不可掉以轻心,决不能拆穿骗局之后一走了之。治理“伪丐”,既要有菩萨心肠,又要有霹雳手段——其实,在移动互联网等帮助下,一座城市消除“伪丐”并非难事。
也许应该特别提示一句,城市管理者大可不必因为“伪丐”貌似属于社会弱势群体而投鼠忌器缩手缩脚,因为,所谓强势弱势,没有什么可以用来作为败德与为恶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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