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年,曲水亭街。 赫达·莫理循 摄
珍珠泉北面和西面的几条街道,是外地游客来济南的最爱。曲水亭、百花洲等景点支撑起了老济南的风情,这里家家泉水,户户垂杨,这里的百姓枕泉而居,曲水流觞,恍惚间,让人有身处江南水乡之感。
曲水亭畔流觞赋诗
王府池子的泉水是向北流的,穿过张家大院的西花墙,出起凤桥,便来到了曲水亭街。
曲水亭街,名字来源于曲水亭,而曲水亭的命名又脱胎于“曲水流觞”这一典故。北魏郦道元在《水经注》一书中写道:“历祠下泉源竞发,北流经历城东又北,引水为流杯池,州僚宾宴公私多萃其上。”流杯池即今王府池子,池水北出,曲折东流是为曲水河。旧时,每年农历三月初三,各地文人墨客都要相邀聚会于此。在这一天人们要到水边洗濯以消除不祥,文人称此为“修禊”。“修禊”完毕后,宴会开席,文人便开始“曲水流觞”的诗酒盛会。用觞杯盛满酒,放在托盘上,然后把托盘放在流杯池的水面上任其顺流漂下,托盘漂至拐弯处,往往会停止不动,只要酒杯停下,坐在河边的人就要端起酒杯,将酒一饮而尽,然后还需吟诗一首,如吟诗不佳,便会被罚酒。据说,这种曲水流觞盛会一直流行至清代。
曲水亭位于曲水亭街北首,始建年代已不可考,虽名曰“亭”,实为坐东朝西的三间小房,内设茶座围棋,供人消遣。房舍前后,小溪潺潺。每当夏日,垂柳依依,曲水缓流。亭内幽雅爽朗,窗明几净,舒适宜人。亭前曾悬挂着清代著名文学家、书画家郑板桥专为此亭撰写的楹联:“三椽茅屋,两道小桥；几株垂杨,一湾流水”。这里是济南“手谈”的圣地,不仅本地人,就连包括日本人在内的海内外围棋高手都在这里切磋技艺。亭内原本设有茶室,由一赵姓人家经营,世代相传二百余年。
解放后,政府整治大明湖片区,原有的曲水亭被拆除,茶社主人被迫改行,棋界一片惋惜之声。前些年,有人在百花桥北街角处重新建立了一座六角凉亭,写上了“曲水亭”的名字,完全没有原来的内涵和建筑构件,不免显得苍白与单薄。
百花洲“何似武陵游”
曲水亭街北首,就是百花洲。这是一碧波粼粼的小湖,面积7000余平方米,岸边弱柳临风,娇柔婀娜,水中碧莲映日,红荷争艳。
古时的百花洲,比现在大得多,现在百花洲东岸一带的民居,原为水中小岛。北宋熙宁五年(公元1072年),著名文学家曾巩调任齐州知州,在大明湖上筑百花堤,小岛也因之而名为百花台。岛上百花烂漫,景色宜人。曾巩有《百花台》诗赞之曰:
烟波与客同樽酒,
风月全家上采舟。
莫问台前花远近,
试看何似武陵游。
可以想见,古百花洲该是多么优雅的去处。
到了明代嘉靖年间,“后七子”之一的李攀龙,在百花洲建立起了高三层的白雪楼,与爱妾蔡姬隐居于此。李攀龙为人刚直,仕途坎坷,在文学上却流芳后世。这样一位文坛大家就隐居在此,写诗著文,绝意仕途。当时,白雪楼四面环水,只能以小船往来出入。倘有官员来访,一律不见。若是文朋诗友,他则亲自撑船迎接。蔡姬善烹调。她做的葱味包子,葱香浓郁而馅中无葱。有文友至白雪楼,蔡姬常以葱味包子飨客。这种包子的做法流传至今,已是济南著名的风味小吃。白雪楼因李攀龙而闻名于世,以至无数后来之人,临百花洲而慕古贤,遥想那四面环水的白雪楼,叹赏流连,遐思无穷。
今年端午期间,明府城片区改造项目百花洲一期工程对外开放,让这片美丽的小湖再添风情。漫步百花洲片区,游弋于白墙青瓦之间,走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泉水人家的喜怒哀乐,历史文化的沧桑厚重,就随着石缝里的泉水,汩汩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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