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伟
雒武兄是我多年的好友,他从事诗歌创作多年,成绩斐然,诗集《这一刻我爱上你》也是他多年心血的结晶。他总能在生活流的平淡之中,发现生活的荒诞与诗意的可能性。很难用一句话来概括这本诗集的主题。诗集承载的内容太多太广,有的轻盈,有的沉重,既有作者对世界的个人化理解,也有作者对人生况味的深沉思索,更有作者对内心最隐秘之处的真诚袒露和自我感情的真实表达。雒武用精练而有张力的口语入诗,注重诗歌的情感性与思想性,这使得作品既明白晓畅,又充满着哲理的韵味和热烈的感情。雒武笔下的每一首诗都是在与灵魂对话,这种对话是与世界灵魂的对话,与他人灵魂的对话,更是与自我灵魂的对话。
在诗集中,雒武吐露出了自我内心最真实的律动,“爱”便是雒武真情的直接表达方式。这爱的对象既包括亲人挚爱,也包括过往、路人和自然万物。在《这一刻我爱上你》一章中,作者抒发的最多的是对自己亲人的爱恋之情,这种爱的表现形式是多样而又富有内涵的:一场梦、一个手势、一串数字、一个普通的日子……在作者的笔下都变成了联结感情的屡屡心线。如在《11月7日》一诗中,诗人热情地诉说道:春节元旦“五一”“十一”/和我们有关也无关/11月7日/是属于我们自己的节日。11月7日是诗人与妻子结识的日子,在诗人的眼中,这个只属于两个人的特殊日子,其意义要大于普天同庆的节日,对妻子的爱恋之情溢于言表。与之相类似的还有《我的四叔》和《噩梦中惊醒》,分别表达了对四叔和母亲的真挚感情。与之相较,《一对环卫工的婚礼》则写得相对质朴,平凡而又神圣的爱情寄托了作者对人生无限的思考。
在雒武表现感情、表达爱的诗篇当中,最精彩的当数那些借物抒情的小诗,这些诗不仅感情充沛,而且写得饶有趣味,富含哲理。在《两条互相凝望的铁轨》一诗中,铁轨成为了矢志不渝的坚贞爱情的象征:它们铁青着自己的脸/它们任一列列列车从上面辗过/它们保持着从一而终的动作……到被废弃的那一刻/也没有改变。与之类似,《爱你一万年》由合葬墓引发想象,同样赞美了恒久的爱情。《中秋的石榴》利用巧妙的比喻,含蓄地抒发了诗人的爱恋之情:我家门前正有这样一株/她植于我娶妻时/转眼间/这株树已生长了五年。这不禁让人联想到《项脊轩志》中枇杷树的亭亭如盖,在写法上可谓异曲同工。
雒武的诗中不仅有真挚感情的喷发,也有对生命细部的敏锐体察。在《真相》、《过客》、《明白》、《我只能眼看着这一切发生》等章节中,作者通过细致的观察,对日常中不为人所关注的许多现象进行了书写。《天气预报》和《心疼指数》表现了人与人之间的隔膜:“我”家中的电视机上和街头流浪汉裹身用的报纸上同样都显示着零度的气温,但真实的体悟在二人看来却是如此的遥远；而贵妇人“爱我者爱我狗”的行为方式更是让作者得出了“人和人之间的距离常常远远超过人和动物”的结论。《窗帘》和《新年开始了,一切都是旧的》表现了作者对不断重复的庸俗而又略显丑陋的现实的反映:放下揭开/揭开放下/一生都在周而复始。《牛》、《快速公路》和《十几年我的老家已面目全非》表现了在飞速前进的现代化进程中作者所体验到的疼痛感。《无车日》表达了作者对人与人之间和谐人际关系的美好期许。《女人的头发》表达了诗人对勤劳而不为人记住的美好女性的赞美。《背后》表现了人对于永远也无法发现的真实的困窘……
诗歌是能够触及人类灵魂的东西,雒武的诗歌不造作、不矫情,充满着语言的张力,用口语化的表达感染着读者的内心。诗人一向主张干净地写作,注重诗歌的韵味和深度,在诗集《这一刻我爱上你》当中,这些都得到了很好的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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