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嘉澍(高中学生)
春·初识
飞絮淡淡舞起,轻裳浅浅妆成。几年前某个初春的语文课上,也是这般的繁花与光影,老师让我们用一句话来描述窗外的玉兰,讷于言语的我小心翼翼地在纸上写下一行文字,竟被老师赞许地朗读。那时,我第一次发现,较语言而言,文字是这般的精致与厚重,乍见之欢,令我欣喜,同时又是性格使然,我宛若一个工匠般将想要出口的话细细雕琢,整理成章。看到它们落在纸上,踏实又欣慰。我写花写草,也写月亮星辰,写午后初醒时一杯温热的牛奶,写飞雪骤停时动物的足印。偶得赏识,在班级里传阅,幸蒙刊发,也会手舞足蹈,浅薄又快乐。“从小到大,数学不佳,百无一用,乃成作家。”后来才发现,我与汪曾祺先生竟是“同僚”,自己虽并无造诣也更谈不上是作家,心境却是相符的。
夏·狂热
影逐光而移,雨随夏而至,雨夜乘着单车在昏黄的灯光下飞驰,想象着自己正在追逐一艘还未出海的船。从这样一个夏夜开始,我狂热地依赖文字描摹自己或深或浅的孤独,将所有情绪凝结成章。文字,成了我一种纯粹的情绪表达且愈发依赖。多少我所崇敬的作家,他们有的还青春年少,有的已是耄耋之年,然而在他们娓娓道来的文字里,都流露出或深或浅的孤独感,此时的我,相信那是人类必须去面对和承担的永恒宿命,此时的我,为宣泄情绪而写作,并期待文字与时光将它们锻造成钢。
秋·缱绻
在一个落叶飘飞的时节,我开始进入文科班学习,更多深厚的历史和文学开始在脑中激荡,了解到多少坚韧的文人墨客执笔书房却又仿佛戎马一生,在沉郁的思想中开天辟地。此时的我为思想的深邃与锋利所动,有时又为自己之前的浅薄和无病呻吟感到难堪,那支笔尖略微被磨平的钢笔,开始陪我经历一座又一座思想的险峰。此时的我写时政也写军事,终不成章,抑或无稽之谈,但对文字的执着,更深了。
冬·蔓延
走到每年轮回的最后一个季节,之前春夏秋的种种,开始凝结成晶莹的冰粒容我细细回顾与端详。诗人里尔克曾说,一个人早年作的诗是这般乏意义,我们应该毕生期待和采集,如果可能,还要悠长的一生。你得感到鸟儿怎样飞翔和知道小花清晨舒展的姿势;得要回忆许多远路和僻境,还有意外的邂逅。然后,到晚年,或许可以写出十行好诗。因为诗并不是像是大家所想象,徒是情感,而是经验。
现在的我,渴望今后能有幸得到这种境界,用上悠长的一生,为生命凝练出十行好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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